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沸血邪花是魔道奇花,對聚嬰沒什麼幫助。
如果真有血芝草,他採摘回去,煉成丹藥,助弟子聚嬰即可,何須這麼麻煩,謀奪元嬰符傀?
東陽伯心中暗嘆,不得不佩服沖夷老道和赤發老祖調教弟子的手段。
純陽宗在赤發老祖死後分崩離析,但太乙丹宗兩元嬰自小便一同修煉,情誼極佳,不可能重蹈覆轍。
也是天時、地利、人和,太乙丹宗當興!
沖夷老道可以死而無憾了。
當今之世,化神可望而不可及,仙道更是虛無縹緲,無數年來從未出過一例,只存在於傳說之中。
修仙者都深知,仙途已斷,長生不過是美好的願景。
回歸現實,修仙者也就比凡人多活幾年。
凡人如朝菌,不知晦朔。
他們也就是那夏蟬,枯鳴一世不過秋。
這種情況下,除非真箇清靜無為之人,誰又不想在世間留下一些印記,證明自己曾經來過一遭?
凡人畢生謀求無非功名利祿,建功立業,史書留名。
修士求的便是道統傳承,後繼有人。
何況,東陽伯曾在師父棺前發誓,振興少華山。
體驗元嬰符傀中的魂影,感受元嬰境界,過程漫長,資質上佳之輩,也至少需要七七四十九天。
而定靈珏內只有一口青靈之氣,用過即毀,支撐不了這麼久。
公良宇得了定靈珏,只能用來驅使元嬰符傀尋寶。
血湖一開,東陽伯知道機會到了。
血湖是無涯谷內最危險的禁地,元嬰修士都不能保證自身安全。
如果是鐵冠子等忠厚之輩,擔心失了宗門至寶,闖下大禍,還會猶豫一下。公良宇素來自命不凡,進血湖尋藥,勢必將元嬰符傀帶在身上。
如此便能神不知鬼不覺拿下公良宇,奪走元嬰符傀,以後趁亂吞併上元清靜宮,也不是沒有可能。
也是鐵冠子識人不明,種下此劫。
當然,這其中難說有沒有東陽伯推波助瀾。
……
公良宇是聰明人,寥寥幾句便將東陽伯曾經的謀劃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二人乃是神識對話,更是轉瞬之間的事情。
公良宇明白了東陽伯意圖,心中大駭。
東陽伯既是為元嬰符傀而來,又提前在這裏設下陷阱,等着自己自投羅網,豈會沒有反制手段?
卻說元嬰符傀受到公良宇召喚,回來護主,剛要從血芝草身旁抽身離開,血芝草下方忽然血霧翻滾,射出道道玄光。
血芝草的幻象徹底破碎。
這道幻影是東陽伯用寶物布下,作為誘餌,並非沒有破綻,掩飾手段也不是多麼精妙。
可公良宇修為不及他,而且此地血影無數,青靈之氣支撐的時間有限,公良宇根本沒時間細查。
東陽伯誘敵而來,自是仔細考慮過。
『呼……』
陰風更急。
血霧之中陡然射出萬道光華,旋即出現漩渦,一座大陣虛影從下方浮現而出,在大陣中間,有一玉瓶,瓶口正對符傀,傳來源源不斷的吸力。
被玉瓶一吸,元嬰符傀速度大減,如墜泥沼,寸步難行。
符傀大吼,它乃是邪傀,體內摻雜無數魂影,性情暴烈無比,豈會甘心被束縛,當即全身發光,無數符影齊發。
山石水火、雷霆古木,種種攻擊景象令人眼花繚亂,煙花般絢爛,從元嬰符傀身上爆發,衝擊大陣。
公良宇心急,連連催促。
元嬰符傀打的玉瓶亂顫,大陣震動,可是那股吸力依然不依不饒,一時間無法掙脫。
更雪上加霜的是,東陽伯掐了個念訣,頭頂金剛琢發出一聲金鐵般旳脆響,分出一道猶如實質的琢影,當頭罩向元嬰符傀。
『吼!』
琢影收縮,束縛之力壓得元嬰符傀身體嘎吱作響。
他肉身堅硬,沒有痛感,但能感到對方此舉竟是想要捉他,更為暴怒,怒吼連連,反擊更加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