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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籙大殿像是無底洞,天地靈氣絲毫沒有停止的趨勢。
大殿內,張真君被靈潮環繞,源源不斷的靈氣灌注進體內,氣息隨即暴增。
此時,張真君的修為乃是河圖初期。
事實上,他真正能夠達到的境界不止於此,只是被中茂治都功印限制了。
在道藏的記載之中,神庭正常的情況下,即使都功印尚未大成,一治之都功也能夠和都功印共同成長,修為提升反而有助於祭煉都功印。
在孽河之外,根本不必考慮六天故氣對修士的不利影響,更加沒有任何限制。
都功印上接神庭,應是道庭開疆擴土的助力,本不該成為制約。
道庭二十四正治,以及下治、配治、游治的來歷,都是有志於開疆擴土的真人,先挑選出一處風水寶地,設立治壇,再祭煉都功印,傳道授法,逐步壯大。
神庭沉寂,自封一界,導致都功印無法繼續祭煉。
四治中最接近大成的具山治都功印被毀,岡山治被妖魔佔據,而此界修士逃不出六天故氣,才會出現這種道庭先賢始料未及的尷尬局面。
未及大成的都功印,護持能力存在極限,掌印之人可以選擇分散『權力』,也可以選擇獨佔。
如果張真君獨佔都功印,天樞院將再無一位大真人,而他可以進階中期,代價便是道門後進修為停滯,出現斷層。
他並沒有這麼做,上代天樞院尚書令也沒有這麼做,修為一直停留在河圖法位初期,直至最後一次天劫將至,闖進孽原深處,用最後的力量為後人開路,一去不返。
起程之前,將象徵天樞院尚書令的上清天樞院印,和中茂治都功印交給他挑選出的傳人。
道庭真君如此,鬼方國大聖亦如此。
哪怕他們的修為沉澱多年,可以輕易突破河圖法位中期,渡過最後一次天劫。畢竟,能夠從道門脫穎而出,無一不是天資絕世。
可他們依然坦然赴死,如此方能香火傳繼。
如果沒有意外,張真君可能會步入上代天樞院尚書令的後塵。
直至天越上人登門,終於迎來轉機。
具山治治壇一戰,左真人等人順勢自斬,張真君收回『權力』,便開始暗中提升修為。
現如今,神庭歸位,都功印逐漸恢復和神庭的聯繫,限制已經不存在了!
中茂治和白石治的授籙大殿,兩位道庭真君的修為正飛快提升。
神庭之中。
秦桑乘龍輦,翱翔雲中。
他將那道符印參透了七七八八,正藉助符印之力,嘗試控制巡天神輦。
金龍仍在鍥而不捨向前飛奔,但龍尾擺動的頻率明顯變快了,吼叫聲顯得躁動不安。
秦桑摒除雜念,雙手緊緊握住玉座把手,試圖使心神與神輦契合。
在那天邊,氣柱愈發醒目,攪得雲氣亂舞,有的氣柱後繼乏力,砰然散去,化為烏有,有的氣柱則氣勢越來越盛。
觀其跡象,很快就能貫穿雲海,進入神庭。
神庭內部,仙殿樓閣皆是一片死寂,只有一輛龍輦在雲端飛馳,太醒目了。
氣柱里的眼睛帶着濃濃惡意,鎖定秦桑,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吼!」
龍吼聲突然變得悽厲起來,導致巡天神輦不穩,秦桑的身體跟着搖晃。
吼聲不停衝擊着秦桑的心神。
秦桑至今還不清楚金龍是什麼樣的存在。
究竟活物還是死物?
是被囚禁在神輦里的一頭龍魂,還是巡天神輦的器靈,抑或本身就是神輦的一部分,其實並沒有靈智,只是表現出靈動的樣子?
巡天神輦超出了秦桑對煉器之道的認知,此刻也沒有時間仔細參悟,只能寄希望於這枚符印。
好消息是,無論金龍的吼聲多麼『憤怒』,都沒有主動攻擊秦桑。
秦桑稍作試探,不再遲疑,指蘊真元,凌空描摹符印。
待符印大成,手掌一揮,打向金龍後腦。
『咻!』
符印化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