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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澤山某處,一座看起來像是已經荒廢的木屋中,英布靜靜的躺在床上,眼睛突然抖了抖。
緊接着,他猛然睜開了雙眼,一挺身就坐了起來,大口地喘氣,似乎有些懵,然後立刻回過神,開始四處打量。
既是為了弄清楚自己現在身處何方,更是為了找到那個小女孩。
季布溫和的聲音隨之響起,「她剛剛咳得厲害,現在已經沒事了。」
聽到季布話音的英布也找到了小女孩的位置——在屋子的另一邊,靠窗的位置,在陽光的照射下,正安靜的睡着。
英布完全沒有搭理季布,起身一把撥開站在他床邊的季布,幾步衝到女孩近前蹲跪下來,小心翼翼的攥住女孩的一隻手,眼神中閃過一絲輕鬆,但隨即就被哀傷佔據。
「唉」
低眉耷眼的哀嘆一聲後,英布微微顫抖着站起身,轉過來滿眼怒意的瞪着季布,壓着聲音厲聲質問道:
「季布!」
「你為什麼總是要在我生命中最關鍵的時刻,親手把我推入深淵!?」
季布一聽這話懵了,下意識的反問道,「我這難道不是伸手把你拉出來了嗎?」
「你剛剛若是不交出盒子,朱家絕不會善罷甘休!」
雖然和朱家有些私交,但在季布看來,朱家這人肯定是有人品的,就是不多。
他也說不準為了熒惑之石,那小矮胖子能做到什麼程度,所以才會強行干預。
英布聽了他的反問,頭皮上青筋直跳,幾乎是從牙縫裏硬擠出來一句回應:
「伱覺得,我為什麼要給田蜜那個女人賣命!?」
季布聞言瞳孔一縮,瞪大了眼睛,心中隱隱明白自己恐怕是莽撞了儘管他和朱家有些私交,可他願意摻和進農家這一局,也是因為對方給出了一個他難以拒絕的籌碼。
他是如此,英布就更不可能給田蜜干白活了。
不過他之前一直忽視了這一點因為他覺得英布應該沒什麼有求於人的地方,也基本不存在什麼軟肋。
他摻和進來,估計就是為了錢,或者是為了和自己較勁。
但英布現在這麼說,那原因就肯定不簡單了。
英布這時候低吼着怒罵道,「丟了熒惑之石,你等於親手葬送了她活下去的希望!」
「混蛋!」
說到這裏,英布徹底忍不住了,衝上去對着季布的臉就是一拳。
這一拳的力道顯然不輸田虎打金先生的大比兜,季布被打的向後一個趔趄,等重新站好,嘴角也是流出了血跡。
他沒有生氣,只是皺着眉頭抹去血跡,平靜的反問道,「冷靜下來了嗎?冷靜了就快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英布吐出一口氣,正要解釋,窗外傳來了一道陌生的沉悶聲音:
「我也想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兩人心頭一驚,急忙遞過目光看向窗外,卻發現一道龐大魁梧的身影,不知何時站到了窗邊,遮擋住了大半的陽光。
「什麼人!?」
兩人齊聲驚喝,同時擺出了戒備的姿勢,英布更是隨時準備撲過去把小女孩撈過來。
不過現在敵人情況不明,實力不詳,他也不敢貿然行動。
沉悶的聲音這時再次響起,「大梁披甲門,典慶!」
話音落下,季布英布也看清了這位不速之客的長相——這是一個站着軀體幾乎跟窗戶差不多寬的『巨人』,大腿幾乎比常人腰都要粗衣着簡陋,下半身隨意的圍着一圈粗布麻衣,上半身更是只綁着一面護心鏡(純擺設)。
而且這個人高近一丈,站在窗邊,他們倆只能透過窗戶上沿看見半拉厚實的下巴,全臉還看不見。
不過,儘管看不見臉,但對方自報的家門,兩人確實知道的。
「魏國的披甲門不是早都沒了嗎?」英布下意識的反問了一句。
季布跟着說道,「典慶我對這個名字有印象,是當年魏國未滅之前,披甲門的首領。」
「我曾隱約聽聞你早已投效了帝國!」
英布一聽這話,對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