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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莊所說的『這種地方』,當然不是嫌棄屋舍簡陋,而是指這地方太偏僻,說朱家見個人還得藏着掖着的意思。
劉季撓了撓頭,尷尬一笑回道:
「最近江湖紛擾,堂主他想圖個清靜,兩位見笑了。」
「先請進來了吧。」
劉季讓開身位,招手示意二人進屋。
蓋聶衛莊對視一眼後,抬腿邁步入內。
等他們倆進去了,劉季也隨之入內,順便關上門。
之後劉季在前引路,帶着蓋聶二人穿過堂屋,來到了堂後。
屋子後邊是一片大湖,湖岸邊延伸出一道釣魚的木台,現在正有一個矮小的身影在木台最邊上釣魚。
那道矮小滾圓,彷佛一個球的身影,就是神農堂主朱家。
作為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數得上的大佬,朱家的相貌其實很上不得台面,五短身材,體胖似球,穿着色調華麗的綢緞衣服,臉上永遠帶着喜怒哀樂四幅面具。
沒有人能看見他的真面目,自然也看不見他的表情,他的所有情緒都是用那四幅面具來表達的,外加上為人深沉老練,處事圓滑,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得了個「三心二意,千人千面」的諢號。
乍一聽,還以為他是個兩面三刀的小人,其實農家六堂堂主之中,最具任俠之氣的就是這位朱堂主。
當然,也不是說他就是多好一個人,只是矮個子裏拔高的而已。
要知道,農家上一個頗具任俠之氣的可是失蹤的俠魁田光,而那位主兒可沒少背着農家搞小動作。
同時,朱家也是農家高層中最長袖善舞,八面來風的人,要不然他也沒本事在失去了魁隗堂的支持後,還能帶着四岳堂和田氏一族四堂抗衡這麼多年,而且他的神農堂不僅沒有衰頹半分,反而蒸蒸日上成了農家勢力最大的一堂,連田猛的烈山堂都隱隱有所不如。
倒是落入田蜜手裏的魁隗堂,從六堂第一一路下跌,現在已經淪落到和田仲的共工堂打擂台爭第一了——倒數第一!
看見朱家的背影,蓋聶衛莊師兄弟倆又對視了一眼。
他們兩個之前就考慮到了行蹤暴露之後的情況。
在他們的設想里,最好的情況,就是先被朱家找上——當然不是因為朱家和衛莊之間有那麼點若有若無的香火情。
在這種賭上自己身家性命的鬥爭中,親爹都未必靠得住,別說什麼生意夥伴了。
在農家內鬥之中,朱家的神農堂無疑是處於下風的,這些年能支撐下來一方面是他自己的能耐,另一方面也是因為農家內部的矛盾整體還處於平緩之中。
現在神農令的出現瞬間激化了六堂矛盾,這對朱家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所以他在背後搞鬼的概率相對較小。
再加上神農令出現的消息也是最先從神農堂這邊傳開的,他這裏或許有更多的情報。
當然了,說一千道一萬,朱家也只是相對靠譜。
在這場農家危局裏,蓋聶和衛莊真正能信得過的人少之又少,而農家的全體成員都不在此列。
蓋聶衛莊走向正在釣魚的朱家,他也恰好釣上來了一條大魚。
看着咬着鈎子活蹦亂跳的大魚,朱家臉上變成了紅白相間的『喜』型面具,讓人一看就覺得他很高興:
「來的正好,魚兒上鈎了,哈哈哈」
這話說的頗有深意,似乎並不只是在說魚。
接着,朱家再次拋竿,魚鈎上也不掛餌。
蓋聶見狀不由感嘆了一句:
「沒有魚餌朱堂主願者上鈎魚太公的名頭果然名不虛傳!」
「哈哈,在縱橫二位,我朱家這點薄名簡直屁都不如呦!」朱家笑哈哈的回應道。
衛莊上前朗聲招呼道,「朱老闆,好久不見!」
「有什麼好招待的嗎?」
「哈哈好說好說,以前多蒙衛莊先生照顧。」朱家爽朗一笑,抬手招呼劉季道,「劉季老弟,來把這些鮮魚拿去收拾了招待貴客。」
站在後面隨意倚着門的劉季聞言應聲回道,「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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