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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鬆緩了眼部的肌肉,恢復常態,操着一貫冷淡的語氣說道,「這件事,你不參與?」
古尋兩手一攤,笑道,「顯然,我不可能置身事外,不過我的活兒,和你們不一樣。」
衛莊眉毛一抖,一點不客氣的直言問道,「你要去搗亂?」
古尋不以為意的擺了擺手,沒有正面回答,只是說道,「不用在意這些,反正你的目的只是蓋聶。」
「嗯……還是說如果兵魔神沒到手,嬴政的尾款就不給了?」
衛莊斜眼一瞥古尋,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對他來說,重要的當然是蓋聶,而不是所謂的尾款,古尋明知故問,顯然不打算現在跟他說太多,也就沒必要深問了。
衛莊轉而說起了流沙的正事。
「百越那邊,天澤越發的不老實了。」
「啊……也在常理之中。」古尋微微頷首,沒有感到意外,也不甚在意。
「天澤那裏,能維持多久算多久吧,也不必多費心強求了。」
「帝國內部已經有意對百越下手了,等嬴政清算了齊地貴族後,就該有動作了。」
「百越的利益,對流沙來說註定不會太長久,反正這幾年下來,也已經撈到不少了。」
「呵!向百越動兵……」衛莊帶着幾分譏諷的冷笑一聲,頗為不屑的說了一句,「嬴政的野心還沒有滿足嗎?」
古尋咂了咂嘴,頗為無奈的一搖頭,「你心裏應該清楚,這不是誰的野心的問題。」
「成也軍功,敗也軍功,軍功爵制固然為秦國塑造了天下最強大的軍隊,如今卻成了尾大不掉之勢。」
「嬴政……縱然他是至高無上的皇帝,也無法隨意的無視整個軍功貴族階級的意願。」
「嗯……當然,嬴政自己的野心,也是問題所在。」古尋最後還是嘆息着添了一句。
古尋不得不承認,嬴政自己好大喜功的毛病確實很嚴重。
天下萬民經歷了十年戰爭,才終於等來了大一統,然而統一的新朝卻並沒有帶來安穩。
嬴政又要擴建自己的皇陵,又要修建豪奢的阿房宮,又要修繕秦趙燕舊長城,又要修築遍佈天下的馳道,又要發動對百越的戰爭……
凡此種種,沒有一個不是勞民傷財的大工程。
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的民生民計當然值得做,然而前提是,它僅僅『功』在當代。
這一件件工程辦下來,數以百萬計的百姓是要直接死在當代的,利不利千秋什麼的對他們來說沒有意義了。
戰爭的發動也許是秦國內部軍功貴族的極力推動,但其他的,就都是嬴政自己的意願了。
不過這說起來,其實也不值得大驚小怪,畢竟嬴政也只是個……封建皇帝而已。
封建社會的皇帝,和資本社會的資本家差不多,非要把他們分出個善惡好壞,然後喜歡誰或厭惡誰……就像是非要從一群烏鴉里挑出一隻最黑的或是最不黑的,屬實有點大可不必。
古尋也從沒對嬴政寄予什麼希望,就這麼順其自然的發展下去吧。
對於古尋的解釋,或者說分析,衛莊撇嘴一笑,不置可否。
統治者沒治理好國家,有八百個客觀現實作為理由,那也是統治者自身的問題。
又想享受特權,又不想擔責任?
哪有那麼好的事!
不過秦國的死活,衛莊又不在乎,他剛才說那一句也是為了提醒古尋而已。
畢竟他還是秦國的國師。
古尋吐了口氣,轉移話題道,「最近我沒關注韓非,他在北邊怎麼樣,你有了解嗎?」
衛莊點點頭,回答道,「他,自然一切順遂。」
「說起來,你給他找的那幾個幫手,倒是頗為不俗。」
古尋聞言得意的一笑,「要是不頂用,我能推薦給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