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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房間裏,胡家小姐與一群年輕的女子蜷縮在牆角,大部分人都在低聲啜泣,她們都是剛從詔獄中提出來的女犯,其中大部分都是出身官宦人家,只不過現在無論出身如何,都落入到教坊司這個魔窟之中。
胡小姐儘量蜷縮着身子躲在人群中,藏在袖子中的右手卻緊緊的抓着一枚髮簪,如果真的有要對她不利的話,她寧願一死以保清白!
想到死亡,胡小姐也不禁害怕的有些發抖,就在十天之前,她還是一個錦衣衛千戶家的大小姐,可誰也沒想到家中突遭大災,不但父親被抓,他們一家也全都被抓進錦衣衛的詔獄之中。
本來在詔獄的時候,胡小姐一家還得到特殊的照顧,不但沒有受任何的委屈,反而還有一位蔣指揮使安慰他們,說會想辦法替父親脫罪,這讓他們一家在經歷了最初的慌亂後,也終於慢慢的冷靜下來。
只是讓胡小姐一家沒想到的是,他們耐心等來的卻不是胡江無罪釋放的消息,而是被判流放倭國的消息,據說本來是要判死刑的,但不知為何改為流放,可流放到海外的倭國幾乎意味着一輩子都不可能回來,和死刑也沒什麼太大的差別。
然而還沒等胡小姐他們為胡江的事感到悲傷,更大的災難就落到他們頭上,她們這些女眷全都被貶入教坊司,胡家的女眷只有胡小姐和她母親,可是剛進教坊司,她們母女就被分開了,現在她也不知道母親在哪裏?
一想到母親,胡小姐的眼淚也禁不住涌了出來,父親即將流放到海外,母親又不知所蹤,現在只剩下她孤零零的一個人,這讓她感覺自己失去了所有的停靠。
「吱~」這時門忽然被人推開,緊接着只幾膀大腰圓的老婆子走了進來,為首的是個老婆子身穿一身大紅色棉服,臉上塗着厚厚的胭脂,但依然難掩臉上的皺紋,一雙三角眼中閃着凶光,掃視了一下房間中的女子,卻無一人敢和她對視。
「給我潑!」隨着老婆子的一聲令下,後面的幾個老婆子立刻答應一聲,隨即提着水桶走上前,將桶里的水一下子潑在女犯的身上,要知道現在可是寒冬臘月,本來天氣就十分寒冷,房間又沒有暖爐,這些女子本來就衣衫單薄,現在被水一潑,更是凍的不少人的尖叫出聲。
胡小姐也被水潑了一身,身上衣服也一下子濕透了,冰冷的水滴順着脖頸流到衣內,更讓她冷的牙齒直打戰,但她卻強忍着沒有出聲,只是把手中的髮簪握的更緊了,甚至指骨都因為太過用力而顯得有些發白。
看着這群被淋濕的女犯人,為首的老婆子卻露出一個得意的冷笑,隨即這才開口道:「我知道你們中不少人出身富貴,也從來沒吃過什麼苦,但不管你們是什麼出身,來到教坊司就是入了賤籍,日後永生永世都別想再翻身!」
老婆子的一番話也戳到了這些女子心中的痛處,不少人更是禁不住哭出聲來,胡小姐也默默的流起眼淚,只是她把臉埋在膝蓋之中,似乎是不想讓人看到自己哭泣的模樣。
看着這些痛哭的女犯,老婆子卻笑的更加得意,似乎這些人越痛苦,她心中就越是舒坦,就好像當年失去的東西又從這些女子身上找回來了似的。
等到這些女犯們都哭累了,老婆子這才向身後一招手,立刻有人送進來一批乾淨的棉服,隨即她這才對着女犯又道:「看到沒有,這裏有乾淨的棉服,都是給你們準備的,想要的話,就上前來拿吧!」
老婆子的話一出口,立刻引得不少女犯面面相覷,明明剛才她還讓人用冷水潑她們,可為何現在又給她們準備了暖和的棉服?
這些女子都不笨,所以一時間也沒有人真的上前,甚至還有膽大的人開口問道:「這些棉服真的是白送給我們的嗎?」
沒想到老婆子聽到這句話卻是咧嘴一笑,只是她的笑容卻顯得十分殘忍,隨即冷哼一聲道:「白送?你們當這裏是什麼地方,善堂嗎?告訴你們,這裏是教坊司,來到這裏的女子都是做什麼的,不用我來告訴你們吧?」
老婆子的話一出口,下面的女犯都是臉色慘白,有些人也更次啜泣起來,但老婆子卻沒有絲毫憐憫的再次道:「想要拿棉服也可以,日後就必須聽從教坊的安排,讓你們幹什麼你們就得去幹什麼,否則憑什麼白養活你們?真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