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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經深了,李節獨自坐在書房之中,面前的桌子上擺放着幾樣小菜,不過雖然只有他一個人,但卻擺放了兩副碗筷,看起來就像是在等什麼人赴宴一般?
兩更天剛過,就聽有人輕輕的敲門,李節笑着起身親自開門,當打開房門時,果然看到蔣瓛就站在外面,這讓李節也再次笑道:「蔣兄請進!」
「李兄客氣了,本來我早應該來拜訪你的,只是你也知道我現在的身份,所以還望李兄海涵啊!」只見蔣瓛這時也沖李節一拱手笑道,雖然多日不見,但兩人依然保持着當初的稱呼。
蔣瓛已經回京城一年多了,但在這一年多時間裏,他和李節基本沒有任何走動,哪怕是偶爾遇到,兩人也都是點頭而過,沒有任何的交談。
這並不是兩人間的交情斷了,而是因為他們都是聰明人,知道自己所處的位置,比如蔣瓛,現在已經是錦衣衛的高層,而李節則是老朱的心腹,如果他們走的太近,先不說別人會怎麼想,光是多疑的老朱那一關就不好過。
「蔣兄不必解釋,你我都清楚眼下的情況!」李節聞言也是一笑,隨即請對方進到房間坐下,並且親自給對方斟酒道,「蔣兄你回來也有一年多了,不知在錦衣衛中感覺怎麼樣?」
一提到錦衣衛,只見蔣瓛就立刻嘆了口氣,伸手把酒一飲而盡道:「不瞞李兄,我這一年過的可十分窩囊,毛指揮使看我不順眼,老是故意找我的毛病,偏偏我還得罪不起他,只能忍氣吞聲的混日子,我現在都後悔從高麗回來了!」
「蔣兄你可沒說實話,難道這一年你僅僅只是混日子?」李節聞言卻再次一笑道,以他對蔣瓛的了解,對方絕對不是個混日子的人,而且以他的能力,哪怕有毛驤的打壓,恐怕也難掩蔣瓛的光芒。
果然,蔣瓛聽到李節的話再次嘿嘿一笑道:「我這一年當然也沒閒着,表面上看,毛驤在錦衣衛中一手遮天,除了陛下,誰也管不了他,但他這個人行事霸道,已經得罪了不少人,哪怕是錦衣衛中也有一些反對他的人,所以這一年來我也暗中與這些人接觸,現在總算是有了一些成果。」
「蔣兄果然厲害,機會是給有準備的人留着的,而蔣兄就是有準備的人!」李節聞言也不禁讚嘆道,難怪歷史上蔣瓛能接替毛驤成為錦衣衛指揮使,這個人的確有幾把刷子。
蔣瓛聽到李節的話也是眼睛一亮,因為他已經聽出了李節的言外之意,當即也再次追問道:「李兄你是不是從陛下那裏聽到了什麼風聲?」
「差不多吧,其實當初你剛回來時,我就感覺陛下要對錦衣衛動手了,只不過沒想到陛下這麼有耐心,一直等到現在也沒有下手。」李節再次一笑道。
老朱平時的脾氣十分暴躁,這也給了外人一個錯覺,以為老朱是個脾氣急躁的人,但其實仔細一想就會發現,老朱在大事上可一向十分有耐心,否則也不會接受「緩稱王、廣積糧、高築牆」的建議,沒有耐心的人絕對做不到這一點。
「這麼說來,我總算有出頭之日了!」蔣瓛聞言也坐直身子一臉驚喜的道,雖然當初李節就曾經和他提過,毛驤的位置可能不穩的事,只不過他回來這麼久,一直隱忍不發,有時候讓他自己都有懷疑自己是不是要一直忍下去?
「蔣兄你的出頭之日的確不遠了,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一下蔣兄,日後一定要吸取毛驤的教訓,萬不可走上他的老路!」李節這時卻一臉鄭重的提醒道。
錦衣衛的權勢太大,如果掌權的人再不知約束,那很可能會引起當權者的警惕,比如現在的毛驤,老朱已經準備要捨棄了,而後來錦衣衛分為南北兩個鎮撫司,再加上東廠甚至是西廠的建立,本質上就是為了牽制錦衣衛,防止錦衣衛一家獨大,從而威脅到皇權。
「我明白,多謝李兄的提醒!」蔣瓛聞言也再次向李節道謝道,他是個聰明人,當然也明白李節的意思,如果他不想走上毛驤的老路,那日後就必須收斂一些,行事做人也必須要低調,最好是讓人不會注意到他的存在。
「哈哈,蔣兄是個聰明人,其它的話就不提了,我在這裏先敬你一杯!」李節當即舉起酒杯道。
「承李兄吉言!」蔣瓛也笑着舉杯,兩人碰了一下這才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