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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是禁書。」同伴說道,「這位沉先生是親近紅色的。」
「赤木君,有你說的那麼誇張嗎?」另外一個同伴譏笑出聲,說着,扭頭看向漣水,擠眉弄眼,「書里描述的那種美麗的女子,你們見過嗎?」
幾個年輕人的情緒似乎被點燃,低聲且熱烈的討論着某些少兒不宜的話題。
「我將來的妻子,一定要大胸脯。」漣水說道,他想了想,想要找到一個詞,卻是怎麼都沒有想起來。
「就是天如。」同伴立刻說道。
「對。」漣水哈哈大笑,「至少要價值五十大洋。」
其他同伴,有的哈哈大笑,有的不解其意,被同伴掃盲告知後,或是害羞,或是用大笑來掩飾尷尬。
所謂天如,指的是大約十年前在民國掀起的天如運動。
顧名思義,就是取掉束胸帶子——這也符合那位胡先生提出的大奈奈主義。
為了強行推行,政府一度規定,拒不執行的婦女會被罰款五十大洋。
當時有位叫衛女士響應政府號召,取掉了束帶,然後便容易走光。
不慎被公公看到了,立刻皺起眉頭將其丈夫訓斥了一頓。
於是女士沒有辦法,只得將才放幾天的天如重新束起。
可是政府對「天如」監管很嚴,她一上街就被女警察發現了,一罰就是五十大洋。
衛女士無可奈何,便將罰單拿到公公面前——瞧,不是我不想束胸,是政府管得嚴啊。
可是公公不信這個邪,表示:「我還出不起這個錢?」
並囑咐兒子別讓媳婦出門。
不過當局對此查管的嚴厲程度,超乎了公公的想像。
有一天,一個婦女解放組織上門檢查,卻發現衛女士依舊束胸,於是又是五十大洋飛走了。
這下公公徹底沒脾氣了,五十大洋畢竟不是開玩笑的,因此對此事不再過問。
後來,有些女同胞就自嘲說,自家孩子的好口糧至少價值五十大洋。
就在此時,外面傳來了女孩子的聲音,幾名男青年立刻收斂起面上表情,一個個一本正經起來。
幾名年輕女子陪同着一位身姿綽約的少婦進來。
「杏姨。」漣水看到那名女子,眼睛立刻亮了,他立刻起身迎上去,「你什麼時候從香港回來的?」
「回來沒幾天。」邱杏微笑說道,打量了對方一眼,「這麼些日子沒見,漣水都長成大小伙子了。」
說着,示意一幫男女青年不必拘束,她自己來到了客廳,「王媽媽,太太說了什麼時候回來麼?」
「太太一個鐘頭前來了電話,說中午回來吃飯。」王媽媽說道,「太太還讓我準備她最愛吃的清蒸鱸魚。」
「曉得嘞,王媽媽你去忙吧。」邱杏擺擺手,自己坐在沙發上,隨手拿起一份《上海畫報》翻看。
看到上面有對那位湯女士的專訪,然後看到對湯女士的衣着、化妝品的點評,她便想起了正在學習湯女士的打扮的胡玫鳶。
想到這個女人,邱杏面上的笑容澹了下來。
這個女人仗着她背後有土肥圓將軍撐腰,有點不識好歹。
但是,真要算起來,自家大姐才是土肥圓將軍在上海最信重之人。
……
光慈醫院。
程千帆陪白若蘭說了一會話,待妻子疲倦小憩後,他找到了博士,詢問了孕婦和胎兒的情況,被告知一切都正常,這才稍稍放心。
隨後,程千帆叮囑陸媽媽以及小丫鬟們好好照顧太太,便準備外出,在門口便碰到了來探望白若蘭的師母。
「師母,您怎麼來了?」程千帆接過師母帶來的糕點、補品放在桌子上,倒也沒有說『來就來了,還帶什麼東西』之類的話,關係親近,再說這樣的話便顯得生分了,再說了,兩家都是不差這點東西的。
「我上午就來了,你不在,我若不來,若蘭一個人孤苦伶仃的,可憐的嘞。」師母越說越氣,敲了敲程千帆的腦袋,「若蘭隨時可能生產,你就不能老老實實的呆在醫院?」
說着,師母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