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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一隻手拎着藥包,另外一隻手揮了揮,待鄒大夫關門後,此人一隻手按住後腰腰眼的位置,還捶了捶。
此後鬼鬼祟祟的看了看四周,拎着藥包就那麼的離開了。「這瘸子走路倒是快。」二跳都囔了一句。
這人有些跛腳,雖然不是特別瘸,不過還是能看出來的。雖然跛腳,這人走路倒也不慢。
「要不要跟?」蒜鳴問道。
「不跟,局座說了,盯着鄒大夫。」二跳堅決搖頭,他接到的任務是盯着鄒氏診所的鄒大夫,至於說來找鄒大夫看病的人,他盯得過來嗎?
蒜鳴笑了笑,二跳這話就是藉口,尋常的病人自然不用在意,但是,剛才那瘸子大半夜來,看着就不像是正經好人,怎能一概而論。
不過,二跳說不跟,就不跟吧,這黑布隆冬的,那人看着不像是善茬,萬一着了道,死都沒地方說理去。
屋裏煙味太嗆人了,蒜鳴嘴巴里叼着煙捲,推開了窗戶。鄒氏診所,房靖樺撩開窗簾,看到斜向二樓這家有火星閃爍,他的表情變得有些凝重。
是普通人?
還是監視自己的敵人?
儘管暫時還無法確定對方身份,房靖樺心中對於『火苗同志的警覺和專業能力依然是讚不絕口。
就在剛才在門口分開的時候,『火苗,同志忽然語氣嚴肅的對他說『有動靜,一會要暗中多留意一下。
他當時低聲問,「怎麼了?」
「剛才聽到哎呀一聲。」程千帆如是回答說道,「像是煙頭燙嘴了還有呸呸呸。」
煙頭燙嘴了,呸呸呸聲音?
這是腦後長眼睛了?還是有順風耳?
房靖樺有些不信。
現在,儘管沒有證據表明是否真的有人剛才被煙頭燙嘴了,但是,斜對面那家的二樓這麼晚了還不休息,明顯是一個男子開窗抽煙,這本身已經足以引起房靖樺的注意了,他心中對於『火苗,同志的能力更是讚嘆不已。
隨之,房靖樺不禁皺眉。
兩人剛才溝通的時候,火苗,同志鄭重建議他做好隨時撤離之準備。
程千帆的觀點是,既然現在各種線索都指向那個康胥義有問題,且由此推敲的話,『鄒大夫,應該也進入到敵人的視線了。
為了安全起見,房靖樺有必要撤離。
因為現在這種情況下,房靖樺看似安全,實則這種安全完全是建立在敵人的一念之間的,若是敵人沒有耐心了,直接先抓人再說,甚至於敵人只是懷疑鄒大夫,雖然並未掌握證據,但是,寧抓錯不放過的話,那也是有可能的。
房靖樺表示會認真考慮『火苗,同志的建議。
他現在就在猶豫,蓋因為鄒氏診所這個站點,以及小有名氣的鄒大夫這個隱蔽身份得來不易
,若是就此放棄實在是太可惜了。
但是,正如程千帆嚴肅指出來的,:『包租公,同志的身份太重要了,由不得任何馬虎大意和僥倖心理。
房靖樺對於個人安全並不在乎,在參加革命的那一刻起,他就將個人生死置之度外了。
他擔心的是給組織帶來安全威脅。
還有『火苗,同志的安全!
故而在剛才分別之時,『包租公,同志明確表示,近期如無十萬火急之事,程千帆不要再來鄒氏診所。
而程千帆對此的回答是:
不僅僅是他,他以法租界特別黨支部書記的身份決定,即刻起,主動切斷法租界特別黨支部和鄒氏診所的一切聯繫。房靖樺同意了。
現在,房靖樺在黑暗的房間裏皺眉思索。
他感慨於『火苗,同志的果斷和對於一切可能的危險的敏感、警覺。
法租界特別黨支部的特殊性決定了,對於程千帆等人來說,安全永遠是第一位的,故而程千帆可以以法租界特別黨支部書記的身份果斷作出切斷聯繫的決定。
因為房靖樺是上海地方黨組織目前同法租界特別黨支部之間唯一的聯繫人,這等同於是法租界特別黨支部主動切斷同上海地方黨組織的一切聯繫,自動進入到靜默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