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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正國轉圜說道,說着又遞給童學詠一支香煙,又朝着自己嘴巴里送了一支煙捲,「這個單芳雲,以童兄的經驗和眼光判斷,有無問題?」
「董兄弟,董三哥。」童學詠連連擺手,「這話我真的回答不了,這件事我已經是無妄之災,平白沾染了腥味,可不敢再說什麼了。」
他先給董正國點煙,自己也點燃煙捲,抽了一口,鼻腔噴出一道煙氣,嘆口氣說道,「我若判斷單芳雲沒問題,以後若是查出來有問題,我豈不是有苦難言?我若判斷單芳雲有問題,若是此人本無問題,卻因此引得大家誤入調查歧途,我如何擔待得起?」
說着,他朝着董正國苦笑一聲,「董兄,你乃君子,童某有些話不可對人講,卻可對董兄言,我之出身你也知曉,旦求安安穩穩把孩子帶大,少沾染是非。」
說着,他誠心誠意的抱了抱拳頭,轉身離開了。
董正國看着童學詠離開的背影,目光閃爍,旋即輕笑一聲。既進了這個門,便猶如行走在暗夜血水中,少沾染是非?談何容易?
他自己卻是不禁也是有些失神,搖了搖頭,嘆息一聲。「董組長,李副主任請你過去一趟。」一名特工急匆匆跑來,對他說道。
「知道了。」董正國面色一肅,低聲問道,「知道是什麼事情嗎?」
特工小心的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說道,「荒木剛走,兩位主任臉色很不好看。」
董正國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感激一笑,「謝了,鄭兄弟。」鄒氏診所。
距離診所約莫數十步的巷子,斜下里的一個石庫門民居。二樓的窗戶拉着窗簾,屋內一片漆黑。
有人撇開窗簾的一角,盯着鄒氏診所的方向看,可以看到屋內亮着燈光。
「那個人還沒走?」黑夜裏,一個坐在椅子上沉默抽煙的男子說道。
「沒有。」窗口的男子搖搖頭。
「二跳,你說這個鄒大夫是不是真的有問題?」抽煙男子打了個哈欠問道。
「誰知道呢,長官讓咱盯着,就盯着唄。」二跳說道,從兜里摸出煙盒,摸黑取了一支煙捲塞進嘴巴里,又摸黑劃了一根洋火點燃口中香煙,美滋滋的抽了一口。
他看着同伴,「算命的,別瞎琢磨了,看看其他弟兄還要冒着槍子做事,咱倆就這麼守在這裏,有吃有喝,風吹不着,知足吧。」
同伴姓蒜,叫蒜鳴,喜歡瞎捉摸風水命理,故而綽號算命的。
「我琢磨吧,這個鄒大夫指定有問題。」蒜鳴說道。「為啥?」二跳問道。
「因為七十六號那幫混球,咱們吳局長現在為了立功都急的滿嘴燎泡,恨不得把弟兄們全都撒出去抓抗日分子。」蒜彈了彈煙灰,得吧得吧說道,「人手這麼緊張的情況下,局座還能扔咱哥倆在這裏連着守了小半個月了,就憑這,這鄒大夫指定有問題。」
二跳看了蒜一眼,沒說什麼。
「二跳,弟兄們都說那姓康的可能是……」蒜鳴壓低聲音,「說他可能是日本人,真的假的?」
「閉嘴。」二跳急的都被煙氣嗆得咳嗽了,他表情嚴肅說道,「算命的,你記住了,這話對誰都不要再提。」
說着,他嘆口氣,「你他娘的就不該端這碗飯,你早晚被自己這張破嘴害死。」
「放心吧,咱小時候有道爺給咱算過命,說咱將來是要天天大魚大肉為伴,弄不好要黃袍加身的。」蒜鳴胡咧咧說道。「擱着前清,就憑這話,這個牛鼻子該被凌遲。」二跳沒好氣說道。
「有動靜了。」他忽而低呼一聲。
就在此時,便看到鄒氏診所的後門開了,早先進去的那個人出來了。
這人手裏拎着藥包,他的身後是診所的鄒大夫點頭哈腰的相送。
「這人……」蒜鳴也湊到窗口看,他皺了皺眉頭。
說着,連續抽了幾口香煙卻是已經燒到了煙嘴了,燙的他哎呀一聲呸呸呸的將煙嘴吐掉。
「噤聲。」二跳嚇了一跳,瞪了同伴一眼,噤聲是他聽七俠五義里聽來的,覺得特別帶感覺,便習慣拿來用了。令二跳鬆一口氣的是,好在那鄒氏診所後門那兩人並未注意到這邊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