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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杆車升起,許安身罩土黃色的戰袍,迎風站立望杆車上。
土黃色的大纛下,是上千名全副武裝的黃天使者。
大陣已經徹底的構建而成,兩萬餘名黃巾軍依靠戰車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圓陣。
圓陣之間又分佈着無數的小軍陣,驍騎營、白袍軍兩支騎兵也已經進入了圓陣之中。
黃巾軍的陣中,車架之上,高大黃天戰鼓被赤裸着上身的黃巾力士猛烈地敲響,低沉而有蒼涼的號角聲迴響在軍陣之中。
但是蓋過這一切,唯一響徹四方聲音的,卻是並非號鼓之聲,而是人聲,而是那猶如雷鳴般的歡呼之聲。
那是從兩萬餘名黃巾軍的喉嚨里迸發出來的,激昂而又振奮的歡呼聲:「天下大吉!」
一面面用書寫着「天下大吉」的旌旗如林一般紮根於草地之上。
無數黃巾軍的軍兵高舉着手臂,向着他們的領袖,向着他們的大賢良師而歡呼。
數百年前,漢軍騎兵北逐匈奴、犁庭掃穴,橫掃草原、在燕然勒石、封狼居胥山,禪於姑衍,登臨瀚海。
北方的威脅被消除,漢軍用他們的刀劍,為他們身後的民眾,取了可以耕種土地。
他們用鮮血為自己的同袍換取了生存的空間,換取了未來更好的發展,他們修築了長城,建立足以保護京畿重地的屏障。
但是數百年後,滄海桑田,中原的王朝興衰,而北方的草原之上也發生了變化。
一代新人換舊人,無數的部族在曾經匈奴的廢墟之上,如同雨後的春筍一般重新湧出。
就在中原大地開始陷入混亂之時,北方草原的部族卻在積蓄着自己的力量。
今天。
匈奴已經不再是漢武帝時期,佔據數千里,北方草原之上的共主。
而匈奴的對手,也不再是班彪口中,那「漢秉威信,總率萬國,日月所照,皆為臣妾。」強盛無比的大漢。
但是他們依舊如同以前一樣,是為了自己的民族、為了自己身後的部族而戰,為了生存的空間而戰。
未時一刻(13:15)。
隨着低沉的號角聲聲,匈奴的騎陣兩支萬騎出陣。
低沉的隆隆聲震顫着大地。
大地,在馬蹄下呻吟。
數以萬計的匈奴騎兵匯集成了漫無邊際的黑色浪潮,他們面色陰冷,聲嘶力竭的咆哮着,義無反顧的向着前方的黃巾軍軍陣席捲而去。
面對如同潮水一般席捲而來的匈奴胡騎,王起的臉上並沒有過多的驚慌之色。
王起偏頭看向左右,與他肩靠着肩,緊緊的貼靠在一起的,是和他同樣頭纏黃巾軍的袍澤。
前方,黑色的旌旗在風中肆意的飛揚,旌旗之下,是無數不着兜鍪、裘皮為鎧的匈奴胡騎。
匈奴各個部族的統領,在這一刻,再也沒有一個人還想着保存實力,還想着其他的瑣事。
他們的腦海之中,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擊潰眼前的敵人!
密集如蝗的箭雨從匈奴人騎陣之中飛出。
黃巾軍的軍兵舉着高大的塔盾,依靠着戰車,低頭防禦着箭矢。
但箭雨一波接着一波似乎沒有一絲一毫斷絕的意思。
大量的箭雨傾瀉而來,縱使有着車輛和盾牌的保護,但是仍然有不少的黃巾軍士卒中箭倒地。
「嗚————」
號角聲再度響起。
許安臉色微變,目光投向前方,他的心瞬間沉了下去。
僅僅是第一波攻擊,匈奴便已經是投入了衝擊騎兵,這完全超出了許安的預料。
困獸猶鬥,匈奴的拼死反擊的激烈強度,遠遠高於他和閻忠之前所做的設想。
「殺!!!」
一名匈奴的千長大聲的用匈奴語呼喊着,他沒有退居於騎陣後方,反而是衝鋒在最前方。
大量的匈奴騎兵緊緊的跟隨着他,他們已經將馬速提至到了最高,向着嚴陣以待的黃巾軍軍陣發起了進攻。
他們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了。
而迎接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