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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州、朔方郡西北部、青鹽澤。
這裏聚集着十餘萬的匈奴老弱婦孺,還有兩萬多名匈奴的騎兵。
越來越靠近朔方郡的邊境,越來越靠近鮮卑人的地景。
匈奴不僅要防備後續可能趕來的追兵,也要防備可能出來的鮮卑人。
黃巾軍的先鋒已經擊潰他留下的一支殿後部隊。
須卜需要做出最終的抉擇。
正如須卜所想,北面果然也有人,那是來自烏桓的騎兵,應該是上谷郡的烏桓。
還有一些依附鮮卑的部族,他們是來趁火打劫的。
沿路很多逃亡的匈奴部族都匯入了須卜的隊伍,但是這些人中,多是老弱婦孺,族中的青壯多死於戰陣之中。
現在須卜的麾下,算上後來陸續加入的匈奴騎兵,勉強聚集起了九萬名騎兵,但這也使得他要分出更多騎兵來保護這些老弱婦孺。
而就在逃遁的這些時間,也讓須卜發現了事情的轉機。
這就是為什麼匈奴人停留在青鹽澤附近的原因。
北面的烏桓人還有西方的羌人似乎只是佔據了部分地盤,便沒有再主動進軍。
這也讓須卜看清了局勢。
烏桓人和羌人雖然是黃巾軍的盟友,但是這兩家,都不願意和匈奴人發生大規模的交鋒,從而損耗軍力,存有保存實力的心理。
既然沒有烏桓人和羌人的幫助,須卜便決定不再南逃。
而匈奴留在後方的斥候,稟報追擊的軍隊只有一支黃巾軍的騎軍,只有兩萬餘人時,更是堅定了須卜的決心。
出了朔方的地界,就是鮮卑人。
鮮卑人的地界註定是不能久留,雖然現在的鮮卑並沒有之前檀石槐在位時那麼的強盛,但是仍然不是匈奴可以擊敗的。
匈奴只能不斷的向西方逃遁。
而向着西方遠行,那麼註定是一條不歸之路,沿途不知道要死傷多少人,才能找到一處水草豐美的地方。
甚至可能,全族死在往西方的逃亡的路上。
須卜剛剛登上匈奴單于的位置,匈奴部就遭受了幾乎要滅族的危急,這也使得須卜的威信大失,匈奴各部皆是對其開始失去了信心。
甚至有傳言,須卜是殺害前任單于羌渠的幕後兇手,因為他做出這些天怒人怨的事,上天降罪於他,而狼神也不願意再眷顧匈奴。
三月十六日,須卜率領一幹頭人在青鹽澤的湖畔祭祀匈奴的先祖。
隨後七萬餘名匈奴的騎兵被須卜召集了起來,他們向着上天,向着狼神一起祈禱,隨後在須卜的帶領下,向着東方開赴而去。
他們將會在青鹽澤的東方,迎戰緊隨而來的兩萬黃巾軍。
青鹽澤畔,十餘萬匈奴的老弱婦孺皆是目視着他們部族的勇士向東而去。
他們都知道這將是決定着匈奴命運的一戰,甚至這個匈奴是否還會存續的一戰。
古老的歌謠迴蕩在青鹽澤外,迴蕩在匈奴人的營地之中。
伴隨着連綿不絕的角號聲,在那猶如雷霆般的馬蹄聲,七萬餘名匈奴的騎兵跟隨着他們的單于,義無反顧的向着東方疾馳而去。
……
一望無際的草原之上,大量的游騎在上方游戈。
那是黃巾軍的斥候騎兵。
土黃色的旌旗組成的長龍在草原上緩緩向着西北方行進而去。
許安騎乘在馬上,他的臉上也沾滿了塵土。
「多久了。」
許安偏頭向着一旁的閻忠詢問道。
「有十一天了。」
閻忠緊了緊身上的戰袍。
本來許安考慮到閻忠年事已高,不想讓閻忠跟隨,但是閻忠執意要跟過來。
追擊匈奴的勝負,所獲得的戰果,決定了黃巾軍後面的發展。
若是黃巾軍能贏的漂亮無比,那麼烏桓人、涼州軍,鮮卑人、在草原上都不敢再小瞧黃巾軍。
而且黃巾軍還可以收穫大量的輜重,牲畜,人口。
許安皺了皺眉頭,他還是低估了後勤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