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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鬍子和徐志勤對望一眼,心裏大為震驚。
他們都是趙長樹的老部下,自然知道這支前身是省黨部警衛隊的部隊成立的時間,到現在也不過才一年多時間,但是其表現出來的戰術水平和官兵素質已經遠遠超過自己的部隊。
而且他們也知道周文與趙長樹的關係,所以對趙長樹讓教導總隊來訓練他們也沒多大抗拒,畢竟人家訓練中的表現確實比自己的部隊要優異得多,而且對於新裝備的半自動步槍和施耐德步兵炮人家也是早就玩熟了,指導自己手下儘快熟悉也是可以接受。
但是身為軍人,心裏總是有些不太服氣,只認為別人是財大氣粗,訓練和裝備比自己好的緣故,只要抓緊訓練一段時間就能跟上。
而且他們心中還有自以為傲的本事,就是戰場經驗和經歷。
想想你們才成軍多長時間,怎麼可能比得上我們這種征戰了無數次的老兵,別看你訓練時表現得那麼優秀,等到上了真正的戰場,頭頂上子彈在飛,褲襠里手榴彈在跑,不被嚇得尿褲子算你是條漢子。
所以,前段時間他們即使聽到這支軍隊去過淞滬戰場,心裏也頗不以為然,就沒見過幾個受過傷的,參加過什麼規模的戰鬥就可想而知,甚至可能也就是跟在十九路軍那些在多年的屍山血海中一路走出來的老兵屁股後面,吆喝了幾句,放了幾槍而已。
有時在訓練中,張鬍子手下的那些軍官還以此調侃了幾句教導總隊的那些教官,人家也只是靦腆地笑了笑,就認了下來,並不爭辯什麼。
今天一聽趙長樹的說法,心裏的震驚可想而知。
他們可不以為自家旅長會誇大其詞,趙長樹是什麼秉性他們都很了解,那就是真的了。
張鬍子心道:「我嘀乖乖,這班人隱藏得可夠深的,小日本的厲害誰不知道?要不然也不會幾十萬東北軍,屁都不敢放一個就被別人像趕鴨子一樣趕出了東北。誰知道人家一群毛沒長齊的娃子,不聲不響就硬是弄死了幾千個。」
徐志勤則是在想:「真是會咬人的狗不叫啊!不只是後生可畏,還特麼夠陰的。我們天天在一起訓練,都不知道就是這群人讓小日本吃了大虧,那日本人更不可能知道了,難怪人家這些官兵從不玩嘴,原來是要保密。嘿嘿!等到再次上了戰場,也不知道又有多少日本倒霉蛋要被這些小硬幣給陰死。」
兩人想法各異,但是不自覺都對眼前這群年輕軍官敬重了幾分。開玩笑,這年月只要是個有良知的中國軍人,面對咄咄逼人、一再欺辱中國的小日本,誰不會覺得憋屈和不忿?誰不想給這些張狂到極致的日本鬼子來個狠狠的教訓?
但是,作為一個對目前中日實力差距有清醒認識的中級軍官,知道這些也只能是自己的一廂情願和發泄不滿的一種臆想罷了,一想到要與幾十年來就一直在民國大眾心裏又恨又怕的東洋鬼子開戰,不管是軍人還是百姓,在心理上先天就弱勢了幾分。
這不是妄自菲薄,而是中國近代百年的屈辱歷史和無數次疊加在這個民族身上的災難,導致國人被欺壓怕了,也被欺壓得麻木了,不管是東洋人還是西洋人,在大多數國人心中就是屬於一條不可逾越的鴻溝,是另一個世界的人。
因此,從清末開始到現在的民國政-府,在與這些強國的交往中,始終是處於弱勢一方,一旦與任何一個國家出現爭執和矛盾,中國永遠都是退讓和妥協的一方,而且這種可悲的現象,已經變成政-府、軍隊和民眾的一種心理習慣。
所以張鬍子和徐志勤他們才會對周文他們油然而生敬意,自己自認做不到或是沒膽去做的事情,別人做到了,而且雖然他們軍事技能確實比自己要強,但也沒有強大到讓自己望層莫及的程度,他們既然能夠對上小日本戰而勝之,那自己也許也可以。
幾個晉軍軍官都互相看了一眼,在彼此的眼神中都看到了振奮和信心。
周文沒想到趙長樹一番訓斥的效果居然還不錯,起碼在接下來的訓練和作戰時,這些晉軍軍官對傭兵團的態度會更加友好和信服。
果然,一直以來都不怎麼積極表態的徐志勤開口問道:「周總隊長,請原諒鄙人的膚淺,沒想到教導總隊就是淞滬戰場的抗日英雄,相處幾個月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