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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文輕聲說道:「我倒是有個主意,就怕張老闆捨不得。」
張老闆現在都開始有點兒怕這少年人了,感覺就是個笑面虎啊。趕緊連聲道:「捨得捨得,只要能保住他的命,其他的都算不得什麼。」
周文笑着說道:「張老闆你也別太緊張,你兒子只是無知,還罪不至死。這事兒完了以後,我就把他帶在身邊,由我來幫你調 教。對外你就只說是失蹤了,等過幾年這事消停了,他再回來看你。」
張老闆現在已經猜到這位周長官想幹什麼了,腿肚子都在打着顫。自己行走江湖多年,知道會咬人的狗不叫,眼前這位就是這樣個人,哦不,這樣一條大蟲啊。哪裏還敢說個不字。只是連聲稱謝。
等周文回到宴會場地,就向李縣長提出要接管那個飛賊的要求。李縣長為難地看了一眼劉若水,心想你這個下屬怎麼都不向領導報告一聲就自己拿注意了?卻見劉若水笑着說道:「李縣長,就聽周處長的,把人交給他。」
李縣長還是有點兒躊躇地說道:「 那個飛賊被抓住後又被日本人審了一個小時,說是要逼問出他們被偷的東西。還是我及時趕到,讓保安隊把人帶回了縣大牢關押。不然恐怕要活生生被日本人折磨死。這個飛賊倒也硬氣,還是個十幾歲的少年,人都被日本人打壞了也不吭聲。本來想着明天就把他槍斃了,就沒讓人醫治,怕是拖不了幾天了。」
周文急了,還是個硬朗少年啊,心裏不免有了同情心。趕緊說道:「李縣長,事不遲疑,你讓保安隊長馬上帶我們去提人。」 李縣長連忙叫人。
周文跟着保安隊長出去的時候打了個手語,另一張酒桌上的妙花默不作聲地站起來跟在後面,接着突擊組6個隊員也跟了上來。
去縣大牢的路不遠,本來周文還想開車過去,但保安隊長說沿着大街走很快就能到。晚上開車還不方便。那時的縣城可沒有路燈什麼的,到了天黑,基本家家關門閉戶。晉城城區確實不大,周文也想順帶領略一下這小城夜晚的景致,就隨他步行前往。
路上周文問道:「不就是個賊嗎?又沒幹什麼傷人命的事兒,怎麼就要槍斃了?」
保安隊長解釋道:「主要是那幾個日本人鬧着要求的,他們說是這個賊偷了日本人的東西就是對大日本帝國不敬,是破壞中日友好的害群之馬,需要用明正典刑來警告其他人。而且咱們這兒的人非常痛恨小偷,有時鄉下的小偷被抓住了,我們保安隊還沒趕到就給老百姓打死了,所以小偷命賤。縣長也就答應了。」
幾人說着話,不多時來到了縣大牢,晉城的縣大牢倒是沒有那些小說中描寫得那麼黑暗,看着就像是一個倉庫改建而成的。大門口站着兩個持槍守衛。進門後是個小院子,兩邊都是守衛室。再往裏進了一道門就是一個長廊,兩邊都是木鐵混合的柵欄,隔成十幾個房間。
守衛倒算得上森嚴,大概有十幾個持槍的保安隊員前後看守。周文他們來到最後一間,透過柵欄可以看見一個黑影伏在地上一動不動,那人頭朝下,看不清面容。房間裏傳來一股子臭味兒。
保安隊長說道:「周處長,就是這個人。」
周文示意他打開門鎖,就走了進去,蹲下伸手就探了下那人的頸下,感覺那人的脈動微弱,又摸了摸那人額頭,就對妙花說道:「氣息不穩,還發高燒。讓人通知蟑螂(馮天培),準備救治。」
說完就讓保安隊長把那人的腳鐐打開,讓兩個隊員用擔架把那個飛賊抬了出來。這才發現飛賊全身血跡斑斑,鼻青臉腫,除了左腳槍傷還在往外滲血,左手好像也斷了,手指甲都被拔了。
周文惱怒地看向保安隊長,只見他慌忙雙手搖晃說道:「不是我們幹的,是那幾個日本人。要不是縣長趕到,這人就能被他們當場折磨死。」
周文心中大怒,這就是這個時代中國人的悲哀。外國列強在中國的土地上耀武揚威,隨便來個叫花子在中國就是人上人。政 府畏懼、國人害怕。導致這日本人在中國的一座縣城都能指使縣長,殘害國人,居然也沒人覺得不對。
特麼的,即使是罪犯也是中國的罪犯,什麼時候輪到你幾個外國人來中國指手畫腳,濫用私刑。何況還本身就是罪犯的幾個人渣,盜墓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