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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日軍不但是隊形散亂,就是建制也徹底混亂。
放眼都是血肉和肢體在火焰中飛舞的場景,充耳都是震得耳膜生疼山動地搖的爆炸,還有那些此起彼伏的慘嚎和痛苦的唉叫。
誰也不知道在這種情況下應該幹什麼,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時何地。大多數人只能死死趴在地上,祈求天照大神的庇佑。
按照戰場指揮順序,此時應該是接過聯隊指揮權的第一大隊第一中隊的中隊長龜山洋介大尉,現在只能趴在一個土堆後面瑟瑟發抖,無助地看着眼前的帝國士兵一個個慘嚎着坐上了土飛機。
什麼叫屍橫遍野?
什麼叫血肉橫飛?
他之前也只是在望遠鏡中看到被帝國火炮和飛機肆虐的中國軍隊中出現過。
只是這次,這種讓人膽寒的人間煉獄出現在了他自以為豪的帝國軍隊身上。
臉色寡白、目露絕望之色的他還不知道,他現在實際上已經是77聯隊軍銜最高的指揮官。
但他即使知道了也毫無任何辦法,在這種炮火肆虐的狹長空間內,他先不說有沒有什麼應對的招數和策略,就是有也沒辦法傳遞給其它部隊。
什麼打旗語吹哨子,在這片被硝煙和火焰完全籠罩的戰場上,根本不存在任何操作性。
當然,他更不知道,已經銳減成只有八百餘人,而且還有一半帶傷的77聯隊,現在完全被六千餘龍精虎猛的模範師官兵團團圍住,插翅難飛。
從望遠鏡中看到了這副場景的趙長樹心中微微放鬆下來,他沉聲命令道:「志勤,接下來就交給你了。再炮擊5分鐘,就可以發起總攻了。給各部隊傳達命令,進攻速度不要太快,穩紮穩打,儘量減小我們的傷亡。」
徐志勤聽了就有些不解,馬上就要發起總攻了,你大師長指揮得好好的,怎麼就把指揮權交到我手上了,這是要考驗一下我的指揮能力還是有其他意思?
趙長樹解釋道:「這些鬼子已經沒跑了,我要馬上去固關的指揮部,向黃副司令匯報戰果和我們的全盤計劃。要想徹底吃掉鬼子20師團,還需要友軍的配合才行。」
徐志勤馬上就明白過來,現在是到了跟指揮部攤牌的時候了。
這次晉東反擊戰的計劃之前可沒有上報指揮部,就是閻大帥那邊也沒匯報,就是為了保密。
現在舊關戰役眼看大局已定,而雪花山那邊相信也會傳來好消息,現在就要考慮娘子關甚至井陘車站的鬼子了。
娘子關那邊是友軍在防禦,要想得到他們的協助,首先就要說服晉東戰場前線總指揮黃副司令。
這個工作,還真得趙長樹親自出馬才行。
卻說昨天指揮部的參謀從舊關求援不得悻悻而歸後,對着黃副司令可是撒了不少舊關守軍的爛藥。
什麼驕橫傲慢,什麼目無軍紀等等,讓黃副司令氣得破口大罵:「豎子!趙長樹這個白馬將軍徒有虛名。什麼抗日英雄,我看他是畏敵如虎,想明哲保身。若是娘子關防線有失,他趙長樹就是國家和民族的罪人。」
但是罵歸罵,他其實心裏清楚,自己是奈何不了這個被閻大帥視為心腹嫡系的中將師長。
自盧溝橋事變以來,如趙長樹這種只想保存實力,置民族大義於不顧的軍閥部隊何其多也,不要說他只是一個無兵無權的空殼副司令,就是南京的那位校長又能奈其何哉?
而且為了防止這些軍閥將軍們直接投敵叛國,即使是吃了敗仗,即使是望風而逃,校長還得好言相勸,悉心安撫,甚至還給升官升銜。
這特麼都是什麼事啊!
黃副司令仰天長嘆一聲,心中郁忿不已。
可就在他心急如焚,一時找不到解決辦法之時,舊關方向卻是傳來了激烈的槍炮聲。
黃副司令此時的心情用雪上加霜都已經不足以形容。
他面色緊張地看向舊關防線,強壓着心中的焦慮,本就有些鬢白的頭髮,肉眼可見就多了幾絲銀色。
雪花山失守雖然危及到了整個娘子關防線,但只是防線的側翼被打開了一個缺口,而且17師還在組織兵力反攻,從整個戰局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