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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寶搶着說道:「俺來說,俺想得簡單,俺爹死了,俺也沒什麼親人了。書生和山子哥就是俺的親人,他們去哪兒,俺就跟着去哪兒。」說着眼圈就紅了。
孫大柱上前摟住牛寶的脖子說道:「大寶這話在理兒,也是俺想說的。他們去哪兒,俺們就跟着去哪兒。」
李虎性格比較內向,平時話就不多。矮矮墩墩的身子蹲在地上半天不出氣,孫大柱氣不過就拿腳踹了他一下。他翻了孫大柱一眼,悶聲悶氣說道:「俺就跟着山子哥。」
馬叔則是笑眯眯地說道:「山子他爹救過我,書生讓我重新變成了有用的人。你們說說我會咋選?」
周文不知道隊員們居然有組織地討論去留問題。他沒想到的是老吳叔他們要走了。
周文本來是和老吳叔好好談一談,結果進了伙房老吳叔一句話就把他說楞了,「書生,這是我們幾個老叔為你們做的最後一頓飯了。我們商量好,明天就去二灘村。那些孤兒寡母得有人去照料。錢你不用給太多,多了反而是禍事。」
周文半天沒反應過來,這是怎麼回事?剛才外面說的話讓老吳叔傷心了?
他趕緊解釋道:「老吳叔,我剛才說的話不是針對您們,主要是為了」他把自己的想法原原本本講了出來。
老吳叔嘆口氣道:「書生,你的良苦用心我都知道,我們要走和這個沒關係。主要是我們都上了年紀了,戰是打不動了,也厭倦了。就想找個地方好好過日子。再加上鬍子他們都去了,他們的那些家屬總得有人管啊。」
周文急了,聲音高了起來:「老吳叔,我之前不是都和您說過了嗎?全部家屬以後都要去山西,我都要管。不但要管,還要讓他們都過上好日子。這麼說吧,河南地處中原,是四戰之地。在這亂世,只要有戰爭,河南就跑不了。您想安穩過日子,能安穩得了嗎?我們走以後,土匪、兵患這些危險來了怎麼辦?誰來保護您們。」
周文停了一停,穩定了情緒後又動情說道:「老吳叔,您和鬍子叔都是我除了家人外最親的親人了。如果沒有您們的一路照應和看護,我們能走到今天嗎?俗話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您們就是咱們的寶啊!
現在眼看咱們就要海闊天空,去實現我們當初的夢想了,您卻要走,我能答應嗎?您就放心我們以後就能一帆風順?就不會走彎路?」
這時,高小山也聞聲走了進來,弄清楚情況後就埋怨道:「老吳叔,您就別給書生添亂了,走什麼啊,俺首先就不會放您走的。俺答應過俺爹,要給團長和您養老送終的。團長去了,您再一走,讓俺以後怎麼安心?怎麼跟俺爹交代?」
這時,那個姓張的老兄弟脫口說道:「老吳其實就是不想變成你們的累贅,不想拖你們後腿啊。」
周文也埋怨起來:「老吳叔,你這是幹啥?什麼拖累,您的作用您不知道?以後咱們成立了傭兵團,我和山子哥帶隊去做任務去了,咱們的家當誰來管?誰幫咱們看護?您只要能說出個合適人選,我再沒話說。」
周文和高小山就靜靜看着老吳叔不再說話。老吳叔有點兒尷尬地嘿嘿笑了笑,馬上又變臉說道:「這不是你老叔想多了嗎?還不興讓人放個錯誤啥的?還不是書生你在外面一通話,讓老叔誤會了嗎?」
嘚!全怪我了,老臉掛不住了吧?這還不是跟王鬍子學的。周文暗自好笑。趕緊說道:「是是是,是我的錯,老吳叔您消消氣兒,一會吃飯我自罰酒給您賠罪。」
安撫了幾個老叔,周文和高小山互相望望,走出來嘆了口氣。真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啊。這老老少少的都不讓人省心。
晚上會餐,周文看着隊員們都面露怪怪的神色,一個個不說話低頭吃飯,場面並不熱鬧。只有體淨和鐵牛兩個自坐一桌,沒心沒肺地吃得酣暢淋漓。周文只當是兄弟們還在為怎麼選擇而苦惱和迷茫。也沒在意,陪着老吳叔幾個喝了幾杯酒後,就上樓去照顧紅袖去了。
晚餐他沒有讓馮天培和周用賓下來吃飯,是張曉平送飯上去的。他要等明天隊員都確定後,再讓他們正式入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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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周文凌晨五點半準時醒了過來,聽着外面的雨聲,心情也有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