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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退伍回家?」錢長官頓時懵了。
「是的,錢大哥,我本來的打算就是」
聽周文說完後,錢長官有點兒失魂落魄,惋惜地看着周文說道:「兄弟,你是個有主見的,知道攔不住你,只是你在軍中打下這麼好的基礎,放棄了實在太可惜了。哎!」
周文說道:「我們團長鬍子叔是我除家人外最親的長輩,你說我們拼死拼活為國民軍作戰、立功。到頭來,我們自家長輩卻死在國民軍飛機大炮之下。雖然說是意外和偶然,但是我這心裏」
說到這裏周文眼眶盈滿淚水,哽咽着說不出話來。
錢長官一聲長嘆,只覺世事無常,造化弄人。
周文穩定了下情緒接着說道:「錢大哥對我的情義,我會永遠記在心裏。我堅信,將來還會有合作的機會。這世道,不會讓我們太平太久的。這次攻打許昌,我肯定會善始善終,我草想了個計劃......」
周文說完後,錢長官又嘆了口說道:「阿文,你這計劃好是好,只是你又要親身犯險,老哥我心裏真過意不去啊。」
周文說道:「錢大哥,許昌城裏還有我的親人,鬍子叔這事兒給我提了個醒兒,不能把親人的安危建立在預測上,必須掌握在自己手裏。做不做這個任務,我都得先進許昌城。」
錢長官看着周文堅定的表情,大手重重拍了他一下,說道:「好!那就按照你的計劃行事。你們今夜出發,我明天就揮兵攻擊鄢陵縣城。現在我馬上就回指揮部去佈置。」
說完,錢長官也不再耽擱,騎馬就回去了。
周文轉頭對着老吳叔做了個手勢,「嘡--嘡」槍聲響起
晚上,同樣是河口村後山,運輸隊除火炮組和機槍組外,全體換裝破舊的鐵灰色軍服,都拿着漢陽造和英七七,但是每人懷裏都藏着一把大眼擼子。
周文對着前來送行的錢長官敬禮道:「錢長官,咱們許昌城裏見。」
錢長官還禮道:「兄弟,保重!」
周文又對着被留下來的許大成和馬叔點點頭說道:「把咱們的家當看好,把幾個老叔照顧好。」這次任務不能帶迫擊炮和機槍,所以這兩個組都被留了下來。
周文交代完後,就轉身說聲:「出發。」帶着運輸隊向着鄢陵縣方向大踏步地走了。
周文的計劃是帶領運輸隊先穿插繞到鄢陵縣城後方,等到國民軍攻擊縣城後,混入從縣城逃跑的潰兵隊伍,退入許昌城。等大部隊攻擊許昌時,再伺機打開一座城門,裏應外合配合國民軍攻佔許昌。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先找到紅袖。
8月份的許昌依然酷熱難當。城東門外,熊三帶着一群士兵,正頂着正午火球般的太陽在執行守衛任務。他看着旁邊大樹下趴着的一條土狗,正伸着長長的舌頭直喘氣,不自覺地把自己已經被汗水打濕的軍裝領口扣子解開,巴不得自己也能把舌頭伸出來透透涼氣。
熊三自從和周文他們分手後,因為綁架了足夠的學生投軍,就被石友信任命為獨立團的一個連副。大戰開始後,又被劃歸許昌城防部隊,當上了連長。
現在已經是連長的熊三,絲毫沒有當初升職時的志得意滿了。今天一早就聽說三十公里外的鄢陵縣城已經被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國民軍攻克,只有不到兩個團兵力守衛的許昌城現在可謂是人心慌慌。
再有一個時辰就要徹底封閉城門了,熊三他們的任務就是接受和鑑別從鄢陵縣城退下來的潰兵。
「三哥,來了來了。」已經升任排長的狗財在熊三身邊叫道。只見遠方一大群潰兵正狼奔豕突,沒命地狂奔而來,有幾個騎馬的軍官沖在隊伍前方。
「都給老子打起精神來,問明番號和證人。來歷不明,沒有證人的一律先下了槍看守起來,等長官來處理。」熊三大聲命令。
不多時,幾個騎馬的軍官就到了城門口,這時也沒人敢拿架子顯官威,能逃得一條性命出來就不錯了,幾個軍官都很配合熊三的檢查。
但後面的亂兵就不同了,個個都是軍裝不整,汗流浹背,一副狼狽模樣。更有的還不斷驚恐焦急地回頭觀望,生怕追兵接踵而至。
「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