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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噠噠噠」
「噠噠」
遠處密集的槍聲乍響,不斷有人從馬背上跌落。
騎兵隊伍一下子就亂了起來。
「敵襲!快散開,散開啊!」騎兵連長的聲音才吼出,就被一顆流彈擊落下馬,不知是死是活。
不知道遠處有多少挺機槍在射擊,子彈就如疾風暴雨撲面而來。
德楞泰一看不對,翻身就墜下馬來。
這時根本來不及蹬馬鐙下馬,德楞泰只能斜着身子跌下來,左手一撐,就勢左肩落地,一個翻滾就躲在戰馬背後。
他抬頭一看,只見前面不遠處,管小熙仿佛嚇傻了一般,還呆呆坐在馬上一動不動。
德楞泰想到這個漢人兄弟平時聽話老實,不想他就這麼稀里糊塗送了命。
他趕緊上前一步就拽住管小熙的皮帶,用力一拉,將管小熙從馬背上拉落在地,就在管小熙剛好斜下身體的一瞬間,一顆子彈就擦着管小熙的頭皮飛過,將他的大蓋帽射飛。
管小熙淬不及防跌下馬來,可沒有德楞泰那麼利落的動作,而是實打實地一個馬趴就摔在地上。他還來不及感受身體的疼痛,一張臉就已經變得比紙還白,嘴角哆哆嗦嗦叫了一聲:「班班班班長。」
被剛才那顆帶着狂風和死亡氣息的子彈完全嚇軟了,半天爬不起來,只覺得褲襠一股熱流噴出,竟是直接被嚇尿了。
德楞泰倒也沒有閒心再打擊他,任誰在鬼門關走了一遭回來,出現任何後怕的舉動都屬正常。
他只是伸手給管小熙頭上一巴掌,吼道:「趴下,別叫!」
德楞泰雖說有一定的戰鬥經驗,但此時他根本生不出任何開槍反抗的心思,只是想着怎麼才能保命。
要知道,他們可是處於行軍隊伍的中段。在中段都遭到如此猛烈的射擊,那在隊列前端的那兩個騎兵連不知死傷會慘到什麼程度。
戰馬嘶鳴、哀聲遍野,滿山都是人體和馬匹墜地的聲音和慘叫聲。
「嗖嗖嗖」
子彈依然無休無止地狂射而來,不分是馬還是人,只要見到血肉就狠勁地往裏鑽。
這時,那個叫什麼龜田的小日本居然沒有中彈,也學着中國士兵下馬躲在馬後,臉色猙獰地大叫着:「八嘎,還擊快快嘀還擊」
德楞泰看着他歇斯底里的吼叫就來氣,這狗日的,怎麼剛才就沒被對面一槍給崩了,反倒是連長第一時間被擊倒,也不知是死是活。
這種混亂的局面,敵人都不知道在哪裏,你還擊個球啊!
德楞泰看着周圍都是人嚎馬鳴的一片慌亂景象,子彈還在空中嗖嗖飛着,也不敢去查看連長的情況,只知道現在這個騎兵連變成小日本一個人說了算了,恐怕情況會更糟。
突然,這個鬼子教官的蒙古小母馬也許是被驚嚇過度,也許是被小日本的吼叫有些煩了,反正它跟他也不熟,突然就掙脫韁繩,嘶鳴一聲,邁開馬蹄就向遠處跑去。
這下小鬼子身前沒有了遮攔,有些慌了,趕緊四處張望,一雙三角眼就盯住了德楞泰這邊。
要知道德楞泰雖然用戰馬作掩護,但是他可是弄馬的好手,戰馬是親手調教了幾年的好馬,很有靈性,現在就乖乖地趴在主人身前,雖然也有些不安,但是在德楞泰的安撫下,卻是穩穩趴着不動。
小日本貓着腰幾步就跑德楞泰的身邊,一邊趴下一邊還拿出王-八盒子指着德楞泰叫道:「八嘎,你的懦夫大大嘀,快快出去,開槍還擊。」
德楞泰暗叫一聲晦氣,這個狗日怎麼就找上老子了呢?
看着德楞泰不動,小鬼子也急了,他雖然是半吊子的騎兵教官,主要是訓練這些偽滿軍的紀律和服從性,對於騎兵戰術也是一知半解。
但他依然知道不能這麼被動挨打,要麼發揮騎兵的機動性衝上去,要麼就暫時撤退,不能這麼被動在原地挨打。
所以他要想糾集一部分騎兵衝上去,起碼也能吸引對面一部分的火力,讓他有時間整頓隊伍。
但是,德楞泰也不是傻瓜,當然知道他的意思是什麼?
讓老子們去當炮灰吸引子彈,你狗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