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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良久寧兒才想起說點什麼道:「你是個有神秘力量的人,而你也還是個人,是不是?」
目羽峰點了點頭,這樣形容修者,對於凡人而言或許是最正確的解釋,比那些個什麼神仙、仙人的要確切得多。
目羽峰道:「我出生在一個部落中,我娘生我時死了,我沒見過她,我爹和族人們靠打獵為生,我生下來時也沒有這種力量,只是八歲時入了門派,拜了師父,才學會掌握這些力量的。
我們修者其實也是普通人,也有七情六慾,也要吃喝拉撒,只是我們多了對一些力量的掌控而已。」
接下來,目羽峰便將自己這二十來年的事仔仔細細、原原本本地全都跟寧兒講了一遍。
寧兒雖然有些聽不懂,但也終於大體明白了目羽峰之前所做的是什麼事,對抗的是些什麼人,又為何會變得時不時發瘋。
寧兒看着他道:「原來你經歷了這麼多事,還經歷了數次生死,你會不會覺得很苦?有沒有想過放棄?」
目羽峰微微一笑道:「苦自然是很苦的,是你們這些普通人無法想像的苦,放棄卻不容易,像我如今,修煉了一身魔氣,想放棄卻談何容易。
走上了這條路雖然得到了很多普通人得不到的,也同樣要面臨很多普通人無法想像的危險。有些方面上天是公平的,你得到了一些東西,便會失去一些東西。」
寧兒臉色變了變,似乎聽了目羽峰一番話心中有些什麼矛盾,良久才道:「那你得到什麼,又失去了什麼呢?」
目羽峰並沒有發覺寧兒的細微變化,接口道:「我得到了普通人難以想像的力量,但自從八歲入門便一直苦修,失去了很多快樂的生活,甚至連平靜安穩的生活也談不上,失去了親人在身邊陪伴,而且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許會失去生命。
這個世界,往往越是有力量、有地位的人就越是少了一分善意、一分祥和。
修者雖然不是什麼惡人,但隨着力量不斷增強,見過的生生死死越多,在他們的心裏往往最後剩下的便只有力量和利益,情感變得卻越來越淡薄。
雖然我現在還算年輕,修煉的時間不長,經歷的事也不算多,但我能感覺到再過些年頭,我自己也會變得麻木,些許人命對於我而言也將變得無足輕重。」
寧兒微微低下頭道:「今天抱着你的時候,我似乎能感覺到你心裏的孤獨、彷徨,甚至是恐懼。」
目羽峰真誠道:「謝謝你,你不是個普通的女子,你的心裏有一股力量,一種寧靜、勇敢的力量,這股力量讓我覺得自己並不孤單,令我可以信任和依靠。」
寧兒卻有些羞澀道:「我哪有什麼力量,只是一個女子,不寧靜又如何,有些事我無力改變,便只能默默接受,不勇敢又如何,有些事必須承擔,便只有面對。」
目羽峰頓了頓道:「你是我的女人,我會照顧你一輩子!有些事可以讓我來承擔、面對。」
寧兒聽了將臉轉了過去小聲道:「誰是你的女人,不要臉。」
談到了這個話題,想起那晚發生的事,兩人都覺得十分尷尬,沒說幾句便散了。
寧兒回了屋子,卻一時無法入睡,只覺得這短短一天時間仿佛將那人看了個通透,也親近了許多,之前的怨氣也消了,只剩下些羞人的回憶。或許羞怒,或許恐怖,也或許甜蜜。
在這夜裏同樣無法入睡的還有許多人,村子東頭,一些村民圍在一起閒聊。
一個婦人小聲指着一個大漢頗為抱怨道:「你這個粗人,你說你幹嘛非要出來砍那一菜刀,還差點兒丟了性命,你就讓他砸,等他將村子裏的屋子全砸光了,是不是全給咱建成那種大木屋,那多好。」
旁邊一個老頭子的聲音道:「你這個傻女人,今兒個要不是寧兒丫頭,弄不好咱們全村子的人死了一大半也不好說。」
又一個人道:「你們說他到底是個什麼人?怎麼平日看他又能幹,又隨和,卻突然就發了瘋,還那麼嚇人。」
先前那女人道:「哎呦,管他是什麼人,以後啊,誰也別去惹他,若是他再發瘋,咱們記着只管跑,玩了命地跑,等他清醒了,能建屋子咱就住,能給銀子咱就花,不建屋子,不給銀子誰也拿他沒轍。」
一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