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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城府再深些,腦子轉得再快些的傢伙,諸如,張立君、俞定中、鍾伯韜、王建、衛蘭之輩,很快也猜到了第二個問題的答案。
答案也不難,薛向如此妄為,肆無忌憚,就是要顯露崢嶸,張舞爪牙,亮出底牌,至於顯露、張舞、亮出的對象,不是張立君、俞定中,而是王建、廖國友等人。
因為,這時,他薛老三料定今日之事必然難料,不管怎麼折騰,待會兒也難免被搜出「贓款」,被紀委帶走!
可他一進去,蕭山縣的情勢如何實不可料,而最大的可能則是,他倉促拼成的薛系團體就有分崩離析的可能,因為在他的小團體內,有太多的因勢而聚,而非感情、志向相投!
他薛某人眾目睽睽之下,被搜出贓款,被紀委帶走,想必任何人都不會對他的未來看好,也絕不抱希望他能再回蕭山。
如此一來,原本鬆散的薛系團體,還如何維繫?勢必被俞定中趁勢擊破!
所以,薛老三就得露出點兒什麼!當然,光用嘴巴喊自己是京城誰的誰,顯得太過輕漫、浮蕩,再者,語言永遠不如行動有力!是以,薛老三便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這驚人舉動!
一想通其中關節,張立君、俞定中的臉色刷的一白,而王建則面有喜色,衛蘭更是伸出五根玉蔥,嬌俏地拍了拍高聳的胸脯。
張立君忽然有些後悔了,他是被丁龍攀扯着摻和進來的,當然,丁專員當時也並非空口無憑,而是真帶着他見了省委的張副書記,要不然他張書記也不會明着向黃觀、周明方罩着的薛向下手!
可現下看來,這小子分明是有恃無恐。背景驚人!這下豈不是一腳踩進了泥濘里,是了,是了。省委張副書記都拉下架子,要收拾一個小小的縣級幹部。這縣級幹部豈能是尋常人物,大意了,大意了……
張立君心潮好一陣翻騰,才被他強行壓下了繁亂,他也是果決之輩,眼下既然踩進了爛泥塘,就絕無後退的可能。反正姓薛的,他已然得罪死了,再低頭向小輩賠罪,他也拉不下臉。唯有跨上丁龍的大船,爭取一棒子將這小子徹底打死!
而俞定中一驚之下,心緒平復得就快得多,他原本不是笨人,早些日子。受吳公子之命,開始爭鬥薛向時,他還沒回過味兒來,幾次三番後,他早猜出了其中的貓膩。
吳公子什麼人物。那可是真正的王公貴胄,他怎會如此處心積慮的收拾一個無名小卒?
顯然,姓薛的有來頭,可能來頭還不小!
這個懷疑,自那日常委會,四比九慘白後,在俞定中心頭就達到了巔峰。不過懷疑終歸是懷疑,今日薛向才算是幫他驗證了心頭所想。
不過,俞定中比之張立君上船更早,可謂是早無退路,是以,一驚之下,立時就鎮定了!心頭已然咬定,即使姓薛的是鳳子龍孫,他俞某人今次也要屠龍宰鳳!
「馬騰,你現在就回花原,取回文箋,我要當着薛向同志的面,書寫手令!」
此刻,張立君已然熄了硬撼的心思,不過,他是打算和姓薛的耗上了,姓薛的要什麼,他就給什麼,只一點,今兒個晚上,他非要姓薛的住進花原紀委的審訊房!那時,嘿嘿……
「老廖,老宋,王書記,衛部長,段縣長,你們先回去吧,我招待張書記就好!」
薛向斜坐在辦公桌上,翹起二郎腿,就下了逐客令!
「沒事兒,薛書記,我閒得很,張書記好容易來一回,我怎能不鞍前馬後的效勞,難得的巴結領導的機會,你薛書記可別想獨吞。」
敢如此狂言的,除了廖國友還有何人!
下級逢迎領導,從來是只能做,不能說,可這傢伙倒好,只說不做,一句戲虐之言,一傢伙竟把張立君、俞定中、鍾伯韜全掃進去了,將三人麵皮給剝了個乾淨!
廖國友如此言語,無非是表態,表態堅決跟他薛老三站一塊兒了,得罪張立君這位在下級幹部眼中威懾遠超地委書記的紀委書記,便是最好的投名狀!
張立君死死盯着廖國友,他今兒一天受的氣,吃的驚,幾乎較之他坐上紀委書記後的幾年都多!如此看來,蕭山縣豈非成了某些人的獨立王國,幾乎要脫離了上級組織,不整頓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