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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
晉安他們來到一處如一排排魚鰭一樣的雅丹地形,這些像魚鰭一樣並排矗立着的山脊,抵擋着橫風。
但那些嗚嗚狂嘯的斜風到了這裏,好比刮進喇叭口的風口,寒風颳得比其它地方都要劇烈。
這裏並不適合過夜,到了晚上這裏的寒風將會更大,隊伍強忍着疲憊,終於趕在天黑前走出這片奇特地形。
沙漠裏的落日黃昏非常刺眼,閃得人連看幾米外都困難,眼前全是金芒芒一片,仿佛連眼睛睜開久了都會有種忍不住流眼淚的刺痛感。
隊伍找了個長得有點像三角形的土山,擠在三角土山的背風凹角里的過夜,不過在過夜前,首先剷平山腳下的沙堆才能有個睡覺的平地。
而這一通忙活完,天色也徹底暗下來了。
白天有多炎熱,晚上的晝夜溫差就有多大。
大家圍坐在篝火前,吃着烤熱的饢和熱水,還是感覺有些抵擋不住這裏的寒夜。
就連那些駱駝也都學聰明了,知道圍着人盤坐更加暖和。
不過,有一部分例外,當人和駱駝打算早點吃飽喝足,早點睡覺養精蓄銳時,隊伍里那些曾吃過笑屍莊香肉的人,卻對饢和肉乾完全提不起興趣。
以前他們還能勉強下咽吃些東西,現在是只要一含東西,還不等咽下去,就已經全吐出來了。
倒是喝水不受影響。
但老喝水也不頂餓。
而且在這乾旱沙漠裏也沒那麼多水可以讓你盡情喝個水飽。
而長久不進食的壞處,就是這些人白天暴曬一天,晚上紮營休息時,身體越發虛弱了。
這些人里最先發病的,是比他們早幾天到笑屍莊的嚴大人那批人。
半夜。
當大家睡得迷迷糊糊時,一頓啃吃骨頭的刺耳磨牙聲音,吵醒了隊伍里幾人。
「哪來的耗子半夜偷吃雞骨頭?」有人迷迷糊糊的翻身醒來。
身邊同伴低聲嘀咕道:「我看你是白天被太陽曬糊塗,曬虛脫了,人到現在都還沒恢復過來,神智迷糊在說胡話吧。這裏鳥不拉屎,除了我們這些人你有看到別的活物嗎,還老鼠呢,我還狗拿耗子多管閒事呢,要真有老鼠和狗我連它們一塊燉成火鍋,天天吃饢和肉乾我的嘴巴早就淡出個鳥味來了。」
說着,他讓同伴早點睡,別打擾他休息,明天還要繼續頂着越來越毒辣的太陽趕路一天呢。
「這鬼天氣也不知什麼時候才是個頭,也不知道最後究竟能活着出去幾個人,趕緊睡吧,別瞎折騰了,趁現在還有的睡,多睡一會都是賺的。」
被同伴這麼一說,最先說話那人並未馬上躺下睡覺,而是又凝耳聽了一會,好像這次再沒聽到什麼聲音,他將信將疑的重新躺下睡覺。
咔嚓——
咔嚓——
夜色靜謐,之前說話的那兩人,猛的坐起,兩人目露駭然,這次他們都聽清了聲音,營地里的確是有耗子偷吃雞骨頭的啃食聲音!
兩人剛想開口叫醒大家,他們才剛張開嘴巴,還沒喊出來,猛的,一雙手掌從背後伸出,死死捂住兩人嘴巴。
兩人剛要掙扎,身後傳來嚴寬的凝重聲音:「噓,別說話驚醒了他們!」
見是嚴寬捂住自己二人,兩人剛放下一顆心,又馬上好奇起來,心想嚴大人口中的他們是指誰?嚴大人是讓他們不要驚醒晉安道長、倚雲公子他們嗎?
這時候,兩人驚訝發現,原來不止他們二人被驚醒,嚴大人、守山人、和尚、還有通行的幾位江湖高手,全都被驚醒了,他們全都皺眉看向同一個方向。
然後吃驚發現,那個方向是兩名隨隊的翻譯,正蹲在一個角落位置,背影對着他們,手裏好像捧着什麼東西正吃得津津有味,一點都沒察覺身後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