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小
中
大
一個小孩安靜站在床頭位置,雙手蒙着臉,透過手指縫隙往外看,眼眶空洞沒有眼珠子。
呼!
林成嚇得勐坐起,滿頭大汗,一模額頭,冰冷無比。
「原來是噩夢,虛驚一場……」
夏天光着膀子睡覺的林成深呼吸口氣,能清晰聽見自己心臟噗通噗通劇烈跳動,這時他的體溫開始慢慢回升。
人驚嚇後總會伴隨着膀胱膨脹,一陣急迫尿意上來,林成下床穿鞋,拿起桌上的火摺子點燃蠟燭,想去拿尿壺卻發現尿壺已滿。
林成不由暗罵了聲晦氣,白天時候怎麼忘記倒尿壺了,他只得忍着刺鼻氣味提着尿壺去外面。
就在即將出房間時,他鬼使神差的回頭看了眼床頭位置,結果這一看,一股寒意從尾椎骨順着後背直躥後腦勺,手嚇得一抖,尿壺裏的黃水有一半撒到手上,頓時一屋子腥臭,林成手忙腳亂的倉惶跑出房間。
只見在床頭位置隱約看見一雙小孩鞋印。
一跑出房間,馬上有一股悶熱熱風吹來,讓林成後背寒意迅速消散,林成跑到院子一角放下蠟燭,單手撒完尿後,打算去井邊打水洗手。
結果他剛想到打井水,人還沒轉身,噗通,身後傳來木桶落入井裏的水聲,在這個人人熟睡的靜謐黑夜裏,顯得格外刺耳。
「誰…誰!」
林成勐的轉身看向身後,結果動作幅度太大,手裏蠟燭熄滅,身後院子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見。
只能聽見井口裏有動靜傳出,水聲嘩啦啦,好像是井底下正有什麼東西順着提桶繩索要爬出井口。
林成嚇得臉色蒼白,滿頭大汗,他慌慌張張去找火摺子,才發現自己是光膀子睡覺,身上哪來火摺子,火摺子還放在房間的桌子上呢。
看着房間方向,他腦子裏下意識想到剛才的噩夢,聽着井底下的動靜離井口越來越近,只聽他媽呀大叫一聲,開門逃出院子。
剛逃出院子,他發現眼前並不是大路,而是一條高牆小胡同,青磚砌牆,深邃狹長黑暗,不知有多長,既壓抑又陰森,彷佛能直通最恐怖的地獄。
「咕冬!」
林成重重吞咽了口唾沫,光着上半身跑出家的他,在黑夜裏膽小發抖,眼神慌亂。
就在他腳掌後退一步,想要重新回家時,冬!
身後院子傳來提桶落地的聲音。
是井底下的東西已經順着繩索爬上來了。
林成啊的惶恐驚叫,慌不擇路跑入高牆胡同深處。
這個壓抑,狹長,深邃,漆黑,安靜的高牆胡同彷佛沒有盡頭,林成筆直跑了很久都沒碰到一扇門,只有無盡的青磚高牆,讓人越跑越絕望,深邃狹長的胡同里只有他一個人的慌亂腳步聲。
林成在黑夜裏慌不擇路的瞎跑,心臟冬冬狂跳,一遍遍祈禱如果這是噩夢,請讓他儘早夢醒!
高牆胡同里太黑了,以至於他沒發現前面有人,跟一個人撞了滿懷,他趔趄倒退幾步。
對面的人直接被他撞倒,手上挎着的籃子滾落一旁,小胡同里太暗了沒看清掉出的是什麼東西。
林成慌亂上前攙扶,可手才剛伸出一半才想起來這個地方本身就不正常,在這裏遇見的人能是正常大活人嗎?
就在林成猶豫要縮回手時,啪,一隻枯瘦如雞爪的手死死握住林成手腕,下一刻,林成看到了一張皺紋多如橘子皮一樣的老婦人面孔,老婦人那雙佈滿血絲的眼珠子彷佛要從眼眶裏瞪出,死死盯着他。
「你有看到我的孫子嗎?」
「你有看到我的孫子嗎?」
老婦人死死抓着林成手腕,鋒利指甲摳進肉里,流出鮮紅的鮮血,林成吃痛大叫。
人在危急下,都會爆發出巨大潛力,看着像是要吃人一樣的瘋婆子,林成也不知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