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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是正月天,天氣依舊很冷。
齊人都是北方人,在這種天氣作戰,能夠稍稍占點優勢,他們自然不會放過這種機會。
剛過了上元節,這場戰事就打了起來,而且是左右兩路軍同時打了起來,如今蘇定與凌肅兩個人,都各自到了前線,指揮作戰。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幾天時間打下來,作戰強度並不高,畢竟齊人也不是鐵打的,也會受凍。
而且,南方的紡織業相對發達一些,再加上沈老爺手裏有錢,也捨得給底下的人花錢,棉衣棉服都安排上了,雙方打起來,淮安軍這裏未必吃虧。
還有一點原因就是。
就連前線的蘇定都很明顯的感覺到,這個年關過去之後,北齊的征南軍,似乎已經不願意再像去年那樣出力了。
因此,戰爭烈度驟跌。
在這種情況下,前線交給副將級別的人去負責,就完全可以支撐的住,連蘇定都可以脫身,更不要說沈毅了。
再加上,後方的軍隊也的確需要整頓整頓,不然面對即將到來的大決戰,很有可能會拖後腿。
張簡在景縣待了兩天之後,在第三天一早,師兄弟兩個人騎馬,返回濟南。
景縣距離濟南,只三百里出頭,騎馬奔行的情況下,次日中午,二人便返回了濟南。
沈老爺這幾年,經常騎馬趕路,已經習慣了這種奔波,但是張藩台卻有些吃不住冬天騎馬,下了馬之後,被凍的嘴唇烏青,沈毅連忙把他扶了下來,微微搖頭,笑着說道:「師兄這身子骨,還是弱了一些。」
「以後閒下來的時候,多跟我在軍營里走一走,慢慢就鍛煉出來了。」
張藩台下了馬,好容易站穩了身子,聞言白了沈毅一眼,無奈道:「我這兩年,在山東諸州府奔走,也沒有少騎馬,只是這冬天太冷,才有些吃不住。」
說着,他抬頭看了看天色,開口道:「馬上正午了,咱們尋個地方吃飯罷。」
「是去外面吃,還是到布政使司衙門去吃?」
沈老爺兩隻手攏在袍服的袖子裏,靜靜的說道:「去我巡撫衙門吃罷。」
「說起來,我這個山東巡撫,已經好幾個月沒有回自己的巡撫衙門。」
他自嘲一笑:「可謂是極不稱職了。」
他拉着張簡的衣袖,笑着說道:「去巡撫衙門吃,說不定還能等到熟人。」
張簡點了點頭,二人再一次上馬。
沈老爺騎在馬上,看向蔣勝,開口道:「讓人備一桌子酒菜,送到我巡撫衙門去,多弄幾個菜。」
「酒要烈酒,給藩台大人去去寒。」
張簡也翻身上馬,有些好奇:「咱們兩個人,哪裏吃得了許多?」
沈毅笑着說道:「說不定吃着吃着,就不止兩個人了。」
「反正花朝廷的錢,師兄不必心疼。」
聽到沈毅最後一句話,張簡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
因為這種話,不適合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
以沈毅的性子,原是絕不會說出這種話的。
不過張藩台心思轉動,立刻明白了過來,沒有說什麼。
蔣勝低頭應是,下去安排酒菜去了。
而師兄弟兩個人,騎馬來到了巡撫衙門門口。
這會兒,巡撫衙門還在正常運行。
因為皇帝陛下下定決心要在山東佈置官署,一些巡撫衙門的官員都已經配上,雖然沒有配齊,但是不至於像先前那樣只有沈毅一個光杆司令了。
如今,衙門裏的官員,已經配了個七七八八。
只是沈毅不在濟南,政事大多還是布政使司衙門處理,巡撫衙門頗有些「大權旁落」的味道。
兩個人一進巡撫衙門,巡撫衙門的官員立刻出來迎接,一眾官員分列兩旁,對着二人低頭行禮。
「中丞,藩台!」
沈老爺左右看了看這些面孔陌生,但是的確是自己屬官的一眾官員,只能微笑點頭示意,沒有說話。
張簡反倒比他更熟悉一些,跟一些熟識的官員拱手還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