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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的子母符只能顯示半身像。
更高級的子母符不僅能顯示全身,而且連其周圍的環境也能投影成像。
一道最上等的子母符形成了投影,分明是相隔萬里,卻仿佛共處一室,只是隔着一道光幕,分出左右。
光幕右邊是一把空着的椅子。
左邊的椅子上已經坐了一名老人,身旁還有一名管家模樣的人物。
老人受西學影響,穿着東方的鶴氅道袍,卻用着西方的煙斗,腰間掛着東方君子的玉佩,胸前佩着西方紳士的懷表,還戴了一副上好墨晶磨成的墨鏡。
管家則是中規中矩的打扮,頭戴方帽,身着道袍,只是戴了一副花鏡。
因為對面的人還沒來,老人在吞雲吐霧的同時,不免開始追思往事:「多年之前,我還很年輕,奉命去金陵府,住在城內最大的道觀之中,緊挨着真武湖。可剛剛住了兩天,就被道觀給請出去了,說是一位參知真人要來。大概傍晚的時候,來了一隊靈官,檢查道觀內部,然後設置各種陣法,最後來了一艘飛舟,降落在真武湖中,偌大一艘飛舟,只有一位參知真人和他的幾名隨從。那參知真人從飛舟的舷梯上走下來,所有人都給他行禮,那可真叫氣派。當時我就立志,大丈夫當如是也。」
管家上身微微前傾:「雖然只有道門才有飛舟,但您有一艘鐵甲艦和無數的商船。」
老人吐出一口煙霧:「當年四代大掌教從玉京去帝京,道門出動了一支艦隊,四艘『應龍』負責護衛,隨行人員足足坐了三艘飛舟,而大掌教本人還有自己的座船,能夠媲美仙物。」
管家輕聲道:「您若出海,我們也能派遣一支海上的艦隊,縱然比不上大掌教的排場,也相去不遠了。」
「你這是抬舉我了。」老人咬着煙斗,微微一笑,「大掌教何許人物,豈是我能相比的。能與大掌教相比的,只有皇帝陛下。」
管家躬身道:「是。」
老人靠在椅背上,用手拿着煙斗:「記得我剛到南洋的時候,什麼鐵甲艦,那都是沒影子的事情,只有幾塊破舢板罷了,那時候的南洋比今天還要混亂,除了朝廷的水師,太平道的船隊,正一道的船隊,還有大小海盜的船隊,西洋人的船隊,各種海妖,一個月三十天,最起碼有二十八天是提心弔膽,當真是往事不堪回首。」
管家道:「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正因為如此,您才能有今日的大業。」
「大業。」老人笑了一聲,「真的大嗎?」管家道:「如今的皇室秦家,當年也只是一方諸侯而已。」
便在這時,光幕的另一邊出現了一個身影,直接坐在那把空着的椅子上面。
「想要見李公子一面,實屬不易。」老人望向光幕另一邊的身影。
「臨時有些事情需要處理,分身乏術。畢竟兩位長輩都不在家中,去了玉京,還望金老先生見諒。」李公子態度閒適,並無半點拘謹。
「玉京是個好地方,玄聖在蓬萊島長大,可他在人間的絕大部分時光,都是在玉京度過。」老人再次把煙斗咬在嘴中。
李公子問道:「金老先生去過玉京?」
老人悠悠道:「何止是去過,我在玉京做事的時候,李公子還沒出生呢。」
李公子笑了笑:「如此說來,金老先生也曾是道門中人。」
老人叼着煙斗笑了笑:「是啊,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時候還是五代大掌教的天下。」
「冒昧問一句,金老先生在道門時,用的是哪個名字?」李公子試探問道。
「肯定是真名。」老人道,「不過在道門的花名冊中,那已經是個死人了。」
「敢問金老先生的師父是?」李公子又問道。
老人沒有正面回答:「一個運氣不好的人,也是一個站錯了隊的人,要不然,我也不會離開玉京,遠走他鄉。」
李公子稍稍調整了下坐姿:「金老先生是怎麼去的南洋?」
老人眼皮微垂:「李公子應該知道,五代大掌教曾經廢黜三位副掌教大真人,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