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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殷緩緩睜開雙眼,只覺得一縷陽光透過窗戶落在她的臉上,她下意識地閉上了雙眼,不過她很快便想起來,自己已經不怕太陽了。
不過小殷還是沒有急着起床,而是選擇了賴床,僅以發散的神識感知着周圍的一切,風和日暖,遠處隱隱傳來了喧鬧之聲,透着喜慶氣氛。
她做了好長好長的一個夢。
夢到了另一個她。
不過她只是一個旁觀者,不知夢中人到底在想什麼,不知夢中人打算做什麼,也不能操縱夢中人,只是代入了夢中人的視角,僅此而已。
待到醒來的時候,只記得一些零星的片段,其他全然不記得了。
而且這些零星的片段還在飛快地「褪色」,很快也要不記得了。
這就是春夢了無痕嗎?
不管那麼多了,忘了就忘了吧,小殷不知道什麼叫悲春傷秋,反倒是玉京四季如春,小殷記得有句詩,好像叫什麼「春睡遲」的,反正就一個意思,春天適合睡覺。
小殷可不像齊玄素這些人,經常十幾天不睡覺,她是每天都要準時睡覺的。
說什麼來什麼,小殷又有點昏昏欲睡了。
春困秋乏冬眠夏打盹。
便在這時,小殷忽然聽到外面有人說話。
一個聲音是老齊:「還沒醒嗎?五娘說差不多就是今天了。」
另一個聲音說道:「一個時辰前我剛看過一次,還沒醒,不過沒什麼問題,那個睡相,四仰八叉,都睡出鼻涕泡了。」
這個聲音是老林!
一般情況下,老林總是少言寡語,不過涉及小殷,會有些例外。
不過老林說得不錯,小殷睡覺從不會蜷縮起來,也不會規規矩矩地像個淑女,睡美人更不沾邊,而是伸展成一個「大」字,這才符合小殷的氣質。
聽到老林的聲音,小殷一個鯉魚打挺,跳下床來,顧不上穿好鞋子,向外跑來。
「老林!」小殷大叫一聲,撲到林元妙的懷中。
林元妙一直沒什麼表情的臉上終於露出了幾分柔和笑意:「造化階段,快要趕上我了。」
齊玄素笑道:「醒了就好,我就不打擾你們這對忘年交敘舊了。」
說罷,齊玄素轉身離開。
婚期將至,齊玄素可是很忙的。
張月鹿已經正式就任天罡堂首席副堂主,姚裴也就任紫微堂首席副堂主,再加上遠在南大陸的北辰堂首席李長歌,算是道門三秀歸位,李長歌一枝獨秀。
齊玄素還是游離於道門三秀之外,不同的是,過去齊玄素跟在後面拼命追趕,如今齊玄素走在前面遙遙領先。
畢竟參知真人和真人的區別還是很大的,甚至可以說是質變,真人沒了職務便是閒散真人,參知真人沒了職務仍舊擁有相當權力,當然是遙遙領先。
張月鹿就任之後倒是沒有太多波折。
首先,掌堂真人是慈航真人,既是張月鹿的師父,也是張月鹿的唯一上司,不會為難她。其次,張月鹿也算是天罡堂的老面孔了,熟悉這裏的情況,不怕底下人欺瞞。她這次回歸天罡堂,就像回家一樣。
說白了,上面提拔年輕人,要顧忌影響,要顧忌悠悠眾口,不能搞一步登天,都是螺旋式上升。
既要有玉京道堂的成績和人脈,也要有地方道府的基層經歷和主事經驗,最後的結果就是能力出眾,履歷完整,年富力強,正值大用。
齊玄素要比張月鹿更進一步,他不僅上下偕同,而且還去「兄弟」道堂歷練了一番,上三堂幹了個遍。去地方道府既打過老虎,也曾主持經貿發展。關鍵還有戰功履歷,既曾以中層身份參加鳳麟洲戰事,直接身先士卒參與作戰,也曾以高層身份參加新大陸南北戰事,參與指揮部分戰役和情報工作。
這是什麼?這是文武雙全。
現在,齊玄素又要補上務虛功夫,然後就是主政一方,獨當一面,執掌道府,再就是登頂道堂。
最後只剩下像東華真人、清微真人那樣以掌軍真人的身份親自領軍,統籌全局。
這樣的履歷不能用完整來形容,幾乎是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