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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萬顆小鋼珠,像暴風驟雨一般,劈頭蓋臉的打來。
巴圖還沒有,來得及趴下,就被這一陣金屬風暴打成了篩子。
由於他比較靠前,中了四五十顆鋼珠,全身瞬間被穿透無數小洞。這些鋼珠甚至穿過他又把他身後的那可兒打死。
巴圖一聲呼喊後,蒙古兵像海浪一樣洶湧上來。在霰彈的打擊下,像海浪撞向了礁石,頓時被打擊的粉碎。
伊爾根和阿拉巴顏,看到火槍手的時候已經驚呆了。
他倆馬上明白了,這事情不對勁,他們的對手根本不是那個小部落,而是漢人邊軍。
不然怎麼會有這麼多的鳥銃。
兩人相視一眼,不能打了,損失已經夠大了,現在敵情不明,到底對方有多少人,什麼實力,己方一無所知。
「快,去傳令,撤下里,不打了,快起」伊爾根西斯底里的叫道。
「你們都是沙傻子嗎,還不也跟着去,把我們的人也叫回來。」阿拉巴顏也急頭白臉的罵道。
立刻幾個騎兵,趕緊騎馬過去傳令。
他倆還沒說完,上面就是又一陣火光和煙霧騰起。又是兩百多人被打倒。二人急得好像馬鞍子是燒紅了的烙鐵一般。張牙舞爪的斥罵,傳令兵快點。
然後,傳令兵剛走,就見到本來被嚇得趴下的蒙古兵忽然一下子沖了上去。
伊爾根人老成精,他馬上就猜到這是前邊的將領賭對方在裝彈,這麼近的距離可以衝上去。
伊爾根氣的直搓手。這個蠢貨,你都不知道對方的實力,就往上沖。這個時候最佳選擇是趕緊往回跑。
然後,炮響了。
阿拉巴顏臉色慘白,差點沒有從馬上掉下來。
「完了,全完了」伊爾根台吉的山羊鬍子哆嗦着。連炮都有,這肯定是薊鎮邊軍無疑了。
一輪霰彈直接把衝鋒的人群清空了二三十米。不知道多少人被打死。屍體支離破碎,慘不忍睹。
「預備,放」戰壕里傳來了命令聲,緊接着裝好彈的步槍再次開了火。
這下子,蒙古兵們徹底崩潰了,全體轉身就跑,盾牌也扔了,長矛也扔了,甚至有的連腰刀都扔了。就恨自己少長了兩條腿。
黃三看着下邊大敗潰逃的蒙古兵,下令道:「上刺刀,逼下去,保持陣線,十步一射。」
隨着一陣衝鋒號響,步兵們再有射出一輪後。立刻把刺刀從腰間拔出套裝在槍口上。
五百步兵邁着整齊的步伐,從戰壕里走出來,每前進十步,就停下來射擊一輪,然後停下裝彈,第二排越過第一排繼續前進。兩排交替射擊、裝彈、前進。
蒙古人進來的時候,有序行進好走。現在潰逃時,已經沒有了秩序。此時河裏的鐵絲網就成了大問題。
人擠人之下大量的人被鐵絲網掛住,後面的人又往前涌,擠作一團。有些軍官更是對前邊的士兵拳打腳踢。情形更加混亂。
步兵營在人群後,不停的輪番射擊。
「派幾個蒙古下去喊話,投降不殺。」安三溪看到這些蒙古人基本被鐵絲網擋住撤不下去了,那些鐵絲網交錯的狹小通道,堆滿了死屍和因為擁擠被掛住的人。
只有少量的人才能擠過去,逃回對岸。
「騎兵小隊和牧民騎兵出擊,追殺逃過河的敵人,王浩你跟着我一起出擊。把伊爾根等人抓住,別讓他跑了。」安三溪說道。
而此時,伊爾根面色如同要滴出水來。這一刻,他做了一個決定,失敗已經不可避免。七十多年的爭鬥早已讓他在面臨選擇的時候毫不猶豫。
白音部落完了,他一咬牙,招呼一下身邊最後五十個侍衛扔下阿拉巴顏轉身騎馬就跑,直奔部落營地而去。
他人老成精,瞬間就計算出了應該逃向哪裏。他既不能去投奔歸化城,也不能去投奔金剛白城。
他這個失去了部落部眾沒有用的人,迎接他的只能是一碗送走他的馬奶酒。
只有越過朵顏三衛,去投奔大清。他手裏還有牌。他娶了黃金家族的血脈做繼室,他還從來沒有碰過。他可以把她作為禮物先給大清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