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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有可能,須以脆弱之身,於鈍痛中承受人間一切的苦難。」
回過神來,少女已然深陷泥沼。她失聲驚叫,與之呼應宛如泥濘編制而成的薔薇的觸手,將她的身體緊緊束縛。
絕對無法容許光輝存在的陰翳,如同要將謳歌天頂之人拖入深淵一般,蹂躪着污垢少女的肌膚。
不僅僅是脖頸,連四肢和身體統統被怨嗟荊棘生生嵌入,仿佛正將奪取少女的性命一樣不斷地加深力道。
「麗芙琳!麗芙琳!聽得到我說話嗎?快醒醒!」
精靈男子露出緊張的神態,不斷呼喊着將少女擁入懷中,使其從噩夢中驚醒。
「這一次也失敗了嗎?不過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了,畢竟這可是連大魔法師諾尼瑟都認為棘手而沒能破解的魔導書,麗芙琳能做到這種程度,在我看來已經相當不錯了。」
一旁傳來關切的問候,靠在相擁之人的肩頭,少女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便見一位披着純白色法袍的少年,微笑着朝這邊走來。
「萊德對不起明明只差最後一步了我」少女別過臉去,覺得有些愧疚,不敢直視對方看來的目光。
少女低下頭看向手中的紙頁,這是一張夾雜在魔導書中的殘頁,從紙頁的邊緣可以看出其撕下的方式極為粗暴,看得出來即使是書本的主人,也並不認可原書的價值。
它尚顯挺括的留白處,還畫着一團毫無意義的幼稚塗鴉,一個巨人、一頭半人馬獸以及一位像是手握火把的人類,看起來像是誰家的孩子背着父母玩筆圖畫的結果。
而極無價值的它恰在這個時候,機緣巧合地落入少女手中,就像是一種天定的緣分,如此奇妙。
「誒?」意識到擁抱自己的臂膀收緊了幾分,少女抬起頭正好遇上了精靈男子充滿愛意的視線,臉頰不禁泛起了一絲紅暈。
「不管別人的看法如何,在我眼中琳都是一個足夠優秀的魔法師,假以時日一定會大放異彩,超越你的師父諾尼瑟成為魔法界新一代的傳奇!」
「師父她可是被受森林神青睞的賢者,自神話時代誕生存活至今的古精靈之一,數百年來的履歷和修為哪是我一介泛泛之輩一朝一夕能夠超越的。」少女用腦袋磕了下對方的胸口,顯然不滿意對方的過譽的說法,嘟起嘴來氣鼓鼓地反駁着。
結果迎來的,則是對方笑着如哄孩子一般,敷衍的摸頭。少女的長髮烏黑濃密,一手拂過,絲絲入扣,細細入微。
精靈男子想一直撫摸下去,直到對方頭髮花白,青絲不在。就像是從風華正茂到耄耋暮年的一對普通戀人,他的願望,僅僅只是想和眼前之人相伴走到最後。
但那顯然是不可能之事,精靈與人類,長生種與短生種之間,註定存在着一條難以逾越的鴻溝。
「有我在身邊的時光,僅僅只能作為你人生路途的十分之一。」
那麼往後的餘生除了孤獨,也就只剩下可悲了吧。
「不必妄自菲薄麗芙琳,你比絕大多數人都更出色,至少在我們三個之中,你可是最有希望得到神明的認可成為法王強者那一個。」那被少女稱作萊德的少年,則是抱着魔導書在一旁看着他們二位,微笑着肯定着她的天賦。
「這參考範圍也太小了吧,我還說克魯格爾是我們當中最有希望成為劍王的那位呢,而且薩巴托斯·萊德你說我妄自菲薄,明明最看清自己的是你才對吧!」
在這三人小隊中,少女的喋喋不休已經成為了日常,他們就像是再普通不過的冒險小隊,會為了探索未知主動涉險,會為了生計疲於奔波,因為生活中的瑣事喜怒哀樂。
「四百年前曾是如此。」
冰冷的寒氣一陣陣襲來,大雪好似棉絮紛紛揚揚地從天空落下,潔白而純淨,猶如天使的羽毛輕輕地覆蓋着大地。
魔女閒庭信步地行走在這片凍土之上,周邊的樹木綴滿銀花,魔物、偽裝者乃至天空中飛行的鳥獸都無法倖免地凝固、凍結,成為了一座座冰雕或從空中墜落,或被大雪掩埋。
「克魯格爾、薩巴托斯·萊德以及那個溺亡在回憶中的女孩,他們無憂無慮地在一起——嬉鬧,探討...憧憬理想,遙望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