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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本座不知道你經歷了什麼,但能夠扭曲到這種程度,要想擰正回來想來也是莊麻煩事了呢。」
此時此刻,在宛如星盤運轉的界域,接管了勇者身軀的男人倚靠在宛如砂塔堆砌而成的王座之上,把玩着幾里之外的穢元砂鍾,說着漫不經心的話,卻完全不掩飾眼中的敵意,居高臨下地瞪視着下方——肆無忌憚地側躺在流光梯台之上的僭越者。
「就憑這些隻言片語,就想要說服本座嗎,還是說打從一開始你所抱持的就是這種「威脅」的態度?」
「欲達高峰,必忍其痛;欲予動容,必入其中;欲安思命,必避其凶;欲情難縱,必舍其空;欲心若怡,必展其宏。你看我單是這樣,只和願意談話的人講道理,從這方面來說,換作你方才提到的「意志之主」,自然也是包括在內,當然你也不例外。」
人影慵懶地躺坐在那裏,茫漠地欣賞着正於塵世間發生的種種慘劇,看着那些行將就木的凡人接二連三地迎來他們的終末,無趣之間略顯煩悶地合上了雙眼。
「若非是我不赴萬載而將你塵封的記憶喚醒,你又何德何能能夠參透這隱藏於虛假之天下的真實。而你不領這份恩情也罷,反倒還因一策望眼欲穿的離間伎倆便想要質疑我另有所圖。魔王啊魔王,需知道此名號從何而來,可不正是蟄伏於試煉之人的魔血意志麼?還是說,受巴龍·博卡爾影響多年,你真把自己當作他的宿業了?」
「這便是在說,本座的降生與那小子無關對嗎?」魔王的神情依然凝重,但在此之上卻比先前多出了一抹玩味的笑。
「正所謂「敗給誰,也不能敗給自己」,巴龍·博卡爾自然也深知這個道理,就像那些渴望超越自我,前仆後繼「勇者」一樣,必然會將那份意志貫徹始終。但很可惜,你的意志只屬於你自己,與他並無干係,當「那個存在」將你投入這裏的那一刻,就已經相對地實現了「無法被超越」這一層目的。雖說我也不過是世界外的一個看客,但他卻是一個將世界的藍圖都可以攪到天翻地覆的小丑,與他比起來恐怕就連我都根本算不上什麼罷。」
「你認為,這個世界存在藍圖?」雖然對方這麼說來,但魔王卻始終表現得不以為意。
「你還真不怎麼擅長從語言的縫隙里捕捉真相啊,不過也罷,這也不是什麼不能對你明說的秘密。」人影說着,滿不在意地伸了個懶腰。
「——卡羅索·弗卡列特!雖然同我接觸過的那些大人物比起來,這傢伙根本算不上什麼,但他的野望卻全然不輸於我,甚至還要更勝一籌。」
「這又與本座有何關係?」
「看得出來,對你而言,這個世界存在的意義——試煉本身,不過是為了促成「某個男人」的成長,而被規則銘刻進歷史長河中的「註定」而已。在此之上,你認為自己的意志是自由的,同時也知道那種自由不過只是一種認知的假象,是宿命的衝動為你帶來的必然結果。」
「哦?」魔王提起了一絲興趣。
「你自矛盾與悖論中誕生,是偉大意志於記憶之海中隨手翻起的浪花,可即便如此你也仍是他的一部分。即使只是一個影子,為了看守這片特殊的領界而停留於此的泡沫。」
「嗯嗯嗯~照你這麼說還真是了不得的設定呢,想必接下來還將有一段長篇大論吧,不過在那之前可否先回答本座一個問題?」在萬千星光疏離遠去,無限無垠無盡的漆黑天穹中,男人陰沉着面容於這由時代的犧牲鑄就而成的王座之上,俯視着下方的人影。
「本座想知道,事到如今你與本座的立場是否有所改變?」
「答案因你而異,不過我倒是奉勸你堅守幾初時候對我的看法,這樣才能保持天平的穩定,畢竟我不一樣,我可是從始至終都在想着利用你呀!」
至終黑色的談判化為禁忌的祝詞變作混沌漸入虛無,唯留下充滿污穢和狂亂的笑聲,於此間迴蕩經久不絕。
「時間到了,已經沒辦法再繼續等待下去了,既然巴龍沒辦法醒來,那便採取我所制定的計劃。」時間已至黃昏,而巴龍始終不見甦醒的徵兆,最後涅露瓦娜站起身來,鄭重地將指揮官的身份重新接攬過。
「守護這片土地並不只是巴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