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小
中
大
賭上自己的全部,只為爭取時間的三者,皆在力竭之後應聲倒地。
但他們的努力並未白費,名為巴龍·博卡爾的男人,已然將陣紋銘刻於天空,將陣基纏結於大地。
在炫目的天光下撐開雙眼,視線穿過遮天蔽日的金色囚籠落於少年後方。巴龍振臂一揮,零落四方的「八面魔刀」頓時抽離地面凌空而起,同時另一邊「仙境之橋」也從阿弗洛特手中剝離。接着冰藍色的徽章於他手中支離,與閃耀猩紅光芒的戰弓一併,匯入那片金色的漩渦。
至此陣眼十二要素已然完備十一,唯剩那至關重要的最後一面「旗幟」,遲遲未到。
少年劍客的嘴角露出一抹狡黠,與不死鳥聯手試圖打破現狀的攻勢宛若暴雨激流,直率的眼神,就如同故事中討伐惡鬼的英雄,充溢着超乎想像的凌厲劍氣,與襲來的鬼爪正面交鋒。
但那「鬼爪」卻也並非善茬,即使陣眼不得盡數落位,沒有真言加錮的鎖龍陣本質依然是堅韌無比的縛鎖,在一次次的碰撞中將對方的攻擊攔截。
崩壞,破碎,爆散
將啟的大陣籠罩了百里的戰場,在此之上極端的激戰已然超越了凡人得以理解的範疇,達到了「神與魔」的超常領域。
而作為戰場上伏行的一份子,不少魔物及其偽裝者妄圖介入這場交鋒,但還未等靠近便被連結大地的金色鎖錨洞穿了身體,在魔力的灼燒下連哀嚎都不曾驚起便被徹底殲滅。
但極限正在步步逼近,少年劍客並沒有改變自己的位置,臉上洋溢着爽朗的笑容,面對漫天狂舞的金色鎖鏈,如同走向終演的指揮者一般,不遺死角地斬出銀光,無止境地阻攔着威脅的迫近。
與其說是阻斷縛鎖的進攻,倒不如說那傢伙才是進攻的一方,正所謂「最強之盾」不具備反抗的能力主動勝不過「最強之矛」。
更何況鎖龍陣的本質並不是「盾」而是「劍」,此刻巴龍既無法將之緊握,也無法展現其應有的威能,就只能這麼暴露在攻擊之中,等待着「崩刃」的到來。
戰場的現狀,已是共同信奉殺意的人與人之間致死的激突。
然而,雖是同種存在,對立的兩極——但其「純度」卻有着無法相提並論的差距。
儘管男人表面上作出剛毅頑強的態度,但實際上內面所受的損傷卻已是一言難盡。甚至於到了僅是存命就已經是勉強,起身站立就是極限,與人戰鬥更是異想天開的狀態。
顯然少年劍客也有所覺察,那精彩的反抗確實值得稱讚,但他卻看得出來,此時此刻對方的虛弱程度,實則與倒下的三者也有過之而無不及。而他,也正是因為看透了這一點,才會毫無保留地選擇像這樣同對方連續交戰且緊咬不放。
二者在不同的立場審視着同一副身軀,或許那份執着是為了存護這世間,又或許只是為了不辜負某些人的期待,在少年劍客不留餘地的攻勢下,男人非但沒有選擇後退,反而更為淒烈地附以全身全靈決定放手一搏!
那副身姿,簡直就是烈火怒濤。
但也正因如此,才會令那份閃耀,看起來更像是即將消逝的煙火最後的掙扎——
因此,無論對方背負何等重傷,少年劍客也絕不會輕視。不僅不會輕視,反而更加謹慎,畢竟他已經見過太多瀕死者的反撲。而眼前這個男人可是令「那位大人」都不免忌憚的對象,他的「掙扎」定然相當險惡。
「但是」男人突然開口。
「過度的謹慎是不必要的,真正的威脅不一定來自你的面前,還有可能在你無罅顧及的身後!」
在巴龍話音落下的瞬間,覺察到迫近的異端少年劍客猛然回首。
踏上高牆躍至高天的身影仿佛一縷月光照在黑暗之中,帶來了剎那寧靜的時間。
結果真正打破現狀的,並非交戰的雙方,而是介入戰局的第三者。
展開的天地大陣便是諭示,是為了引出這剩下的最後一面旗幟,而存在的要因。
「靈劍天流——!」
紡織出來的言辭呼應手中寶具,它將作為趕赴黃泉的餞別禮,在那短短的一霎,仿佛直白地為報上一劍之仇一般,少女將手中唯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