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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公孫大小姐」的閨房裏,煙兒呆坐在床榻上,灰暗的眼神如同一潭死水,整個人仿佛失了魂的木偶,沒有半點生氣。
公孫承進來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幕,儘管經過侍女的收拾,煙兒顯得不那麼狼狽,但空氣里瀰漫着的那令人噁心的味道,還是讓他心底生出幾分嫌惡。
但終究他還是沒有在人前表現出來,畢竟名義上煙兒還是他的「妹妹」,於是公孫承屏退了下人,等到四下無人之後,他才說道:「既然他已經要了你,那你就好好跟在他身邊,若能博得他的歡心,你的日子也能夠好過些。」
煙兒無光的眼神微微一動,淚水不自覺地從兩頰滑落,這一刻她只覺得自己的堅持和努力都顯得那般可惜,她心中那個少年的幻影終究是破碎了。
面對此刻煙兒無聲的哭泣,公孫承心中有的只是厭煩,他又不是呆子,如何看不出這姑娘曾經是傾心於自己的。
不如說,正是因為煙兒心底有這份心思,他才會專門選擇對方來執行這個計劃,只要有這份情誼在,對方就不會輕易背叛他。
按理說,煙兒如今被盧鵬如此羞辱,公孫承應該好聲好氣安慰一番才是,可到了嘴邊卻都成了拒之千里的冰冷。
公孫承本想留下陪陪對方,可一想到剛剛發生的事情,他心底就忍不住地膈應,匆匆交代幾句之後就離開了。
煙兒呆呆地看着公孫承離去的身影,淚水盈眶而出,可她嘶啞的喉嚨似乎已經失去了悲傷的能力,只得將這份無聲的痛楚留在這無顏的月色之下。
院子裏的每一個侍女都像是行屍走肉的木偶,死死地低着頭,從不擅自插手職責範圍以外的事情,偌大的院落,死寂如同鬼域一般。
心如死灰的煙兒不知何時昏昏沉沉地睡去了,夢中,她似乎又一次被那盧鵬羞辱欺凌,痛苦的滋味令她驚醒。
濕透的衣裳貼在了火熱的身子上,冷風吹過,煙兒打了個冷戰,她下意識地起身要去關上窗戶,卻勐然發現在窗台上,一對明亮的眸子正透過月色,緊緊地盯着自己。
倒掛在窗台的人仿佛一隻巨大的蝙蝠,戲謔的眼光落在她身上,頓時讓她心頭一陣發涼:「來——!」
煙兒呼救的話語卡在了喉嚨口,她被那人點了穴道,此刻只得驚恐地看着那人肆無忌憚地走進屋子裏來,像是打量一件貨物一般盯着她。
「這般如花似玉的美人兒,竟就那樣輕易送給盧鵬那鑞槍頭糟蹋,公孫少爺還真是好狠的心。」那人挑起煙兒的下巴,言語輕浮地道。
這番話讓煙兒羞紅了臉,若說被盧鵬用強還能自我催眠說是遲早的事,那若再被此人羞辱,她便當即死了算了,還有什麼臉面活在世上。
但幸運的是,這人雖然舉止輕佻,對她卻沒有不軌的想法,而是在制住她之後,就順手從身後拿出一樣東西來。
見到那東西的真容,若不是被點住了穴道,煙兒險些驚叫出聲,那竟是一顆骷髏頭骨。
那人嘿嘿一笑,輕聲說道:「煙兒姑娘如此驚慌,恐怕是有些不孝了,這可是令尊啊,你怎能是這麼個態度。」
煙兒懵了,不單單是對方一口道出了她的真實身份,更是因為對方說的話,令尊?他這是什麼意思?
那人將頭骨放在了桌子上,順帶還留下了一封信,他說道:「姑娘,這封信里有着全部的真相,若你對你的父親勉強還有一分仁孝之心,便打開瞧瞧吧。」
說罷,他便解開了煙兒的穴道,翻身從窗口跳出,幾個呼吸間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這人離開院子後,七拐八拐繞到一個角落裏,將身上的衣衫換下,再出來時,又變成了一個公孫世家的普通下人,提着燈籠,開始了無趣至極的巡夜工作。
而房中的煙兒,此刻正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氣,她回憶起這神秘人奇怪的話語,心頭忍不住地打鼓,若在今日之前,她是絕對不相信這等胡言。
可今日公孫承的冷血無情讓她傷透了心,她沒有一刻比現在更思念她的父親,於是鬼使神差的,煙兒沒有喊人抓賊,而是慢慢地走到桌桉邊,借着月色,打開了那封信。
信上只有寥寥幾行字,記錄的是護衛李全出行和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