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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寒江的自言自語,老錢和楊致遠都沒能領會是個什麼意思,只是不知為何,楊致遠忽然感到了一陣惡寒。
他也說不出這是種什麼感覺,只是下意識地覺得陸寒江的笑容有種微妙的可怕,但想想對方的身份,他又覺得這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楊致遠此次來沒有什麼目的,主要就是混個臉熟,也是為了向外界證明,他這個所謂陸大人的至交好友確有其事,以便來日繼續狐假虎威。
當然,楊致遠就算扯虎皮當大旗也會注意一個度,他這個人雖然沒什麼本事,但卻相當有自知之明。
「既然大人還有事,那小的就不打擾了。」看到老錢似乎打算說點什麼,楊致遠很有眼力見地放下了禮物就告辭。
府外候着的各方眼線都看到了他高高興興地走出了陸府,很快消息不脛而走,私下宴請楊致遠的人也立刻多了起來,這都是後話了。
另一邊,送走了楊致遠,陸寒江一邊拆着對方留下的禮物,一邊對老錢問道:「還有什麼事?」
老錢嘆了口氣:「老爺,思誠少爺到底年紀太輕,見識不深,輕狂些也是難免,但他終究是老爺的親弟弟,還望老爺對他多幾分耐心。」
作為跟着陸寒江一塊離開陸家的管家,老錢服侍了他十多年,太了解陸寒江是個什麼性子了。
方才陸寒江眼中毫無波瀾的平靜,看得老錢是心驚肉跳,只有不關心不在意才會視若無睹,顯然即便血脈相連,但陸思誠壓根就沒被人家放在心上過。
陸思誠這小子老錢也見過,以他的眼力,目前為止還看不出對方有什麼過人的天資,至於性格,雖然討人嫌些,但也算不上大奸大惡之徒。
而且,陸思誠這樣肆無忌憚,並非沒有人想要規勸他,父母的溺愛讓他走岔了道,但陸尚書卻是個眼底容不得沙子的。
只不過礙於對方實在太過特殊的身份,即便是陸尚書也很難下重手管教。
而今,陸寒江的態度旁人還不知道,但老錢起碼已經摸出了個大概,在這位大人眼中,所謂的親弟弟根本不值一提。
陸寒江看了一眼老錢,似笑非笑地道:「老錢,從前你可不會管這麼寬,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偷偷收了人家的錢?」
陸寒江深知,老錢看似溫和熱情,實則是個外熱內冷的性格,除了自家人之外,很少見他會關注旁的。
這裏的自家人,指的並非由血脈相連的一家人,而是以陸寒江為中心,受到這位陸府主人翁重點關注的一些人,譬如永樂公主,又譬如陸尚書。
很顯然,陸思誠這個弟弟並不在其中,老錢這樣為對方說情,陸寒江可以肯定,一定是受了別人所託。
老錢倒也沒有隱瞞,他直言道:「老爺離京的這段時間,老太爺曾上門找我說起過此事。」
老錢口中的老太爺,自然就是陸寒江的生父,陸啟年。
聞言,陸寒江只是笑笑道:「原來如此,哈哈,老錢你不用擔心,我不會拿那小子怎麼樣的。」
雖然得了陸寒江的保證,但老錢看到了對方眼底的淡漠,看來這明日福禍只能聽天由命,不過他也只是心頭微嘆一聲便不再關注此事。
就如陸寒江所知曉的,老錢雖然長了一張鄰家老爺爺的慈祥面容,但並非那種熱心的老好人,他能夠看在陸啟年的面子上勸一句已經不易。
兩人又聊了會兒,外頭便有人來報,說是陸尚書登門拜訪,陸寒江沒有怠慢,親自到府門外相迎。
「見過伯父。」陸寒江上前行禮。
「你是公主駙馬,不必向我行禮,」一如既往,陸尚書避開了,他回頭看了一眼遠處熙熙攘攘的大街,然後說道:「進去說話。」
「好。」陸寒江無奈地點點頭,陸尚書對禮數這有些苛刻的在意,他也不是第一次見識了,所以並不會覺得奇怪。
兩人進到書房,老錢奉上茶水之後就退下了,陸尚書和陸寒江相對而坐,他端起熱茶放在嘴邊,遲疑小許,又嘆了口氣將其放回了桌上。
「公主的身子如何?」陸尚書問道。
陸寒江答道:「已經四個多月了,大夫看過,說是胎像穩固,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