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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芷璃這一劍驚呆了眾人,但電光石火之間,劍鋒已經抵到了應無殤的面門,不等身後錦衣衛驚呼出聲,應千戶閃電般的出手,一把繡春刀將那長劍挑飛。
漫不經心的應無殤,臉上那無可奈何的笑容,就好似是在看着自家孩子胡鬧一般,他眼底那病態的寵溺,看得樂芷璃渾身發毛。
刀劍相交一瞬,應無殤的繡春刀輕而易舉地得手,儘管這是兩人自應家之難後的第一次見面,但對於樂芷璃的武功劍法,他卻早已經爛熟於心。
長久以來,應無殤都用各種方式來收集着有關樂芷璃的情報,對於後者而言,他們這算是極其不愉快的久別重逢,但對於他而言,卻好似上一次相別不過是在昨日而已。
樂芷璃震驚地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掌,被挑飛的長劍已經落到了一旁,病懨懨地斜插在地面上。
她的武功並不弱,否則也不敢一馬當先帶着人手來千里救援文沉央了,可即便如此,她還是在一個照面就被對方拿下了。
恍惚間,樂芷璃仿佛覺得自己又回到了小時候,彼時她與應無殤之間的關係還沒有那麼僵硬,對方也曾指導過自己的劍法,當時的自己在對方面前似乎就是這樣,毫無還手之力。
應無殤傲慢地笑着,握着繡春刀的手,輕佻地將自投羅網的樂芷璃攬住,而他的左手,則是輕輕貼在了對方的小腹上。
兩人這曖昧的姿態,讓上官一眾人目瞪口呆,文沉央更是怒得眼中冒火,但還未等他們開口,樂芷璃先是發出了一聲嬌弱的痛呼。
只見那隻貼在她小腹之上的手掌之上,一股惡毒的氣息噴薄而出,絲絲白色蒸汽自那指間漫出,腐骨功的霸道展露無遺。
應無殤斂下眉頭,看着樂芷璃那痛苦的樣子,他的眼中湧起了無數瘋狂的快意,他心中迫切地將要就此一掌打穿對方的身體,徹底結束這個女子的性命。
但是,那份沉澱許久的意猶未盡,又讓應無殤有些不忍下手,他不願對方死得這樣痛快,對方應該在經歷了極致的絕望之後才能夠死去。
「夫人!」
「娘親!」
在他陷入猶豫之際,上官家的眾人已驚慌了神,但有一個人卻在他們之前,先將心中所想付諸了行動。
「惡賊!放開她!」文沉央強行中斷了運功,飛身而上一掌打向應無殤。
「保護應大人!」
文沉央縱然聲名在外,但錦衣衛也不甘示弱,眾人紛紛端起弩箭來,抬手就射,文沉央剛剛被千面法王重傷過,這迎面而至的箭雨,叫他十分狼狽。
但他擔心樂芷璃超過一切,於是那一掌還是一往無前地打了出來,應無殤眯起眼來,他將懷中女子一把推了出去,然後同樣祭起一掌還以顏色。
文沉央一把將樂芷璃護住,然後與應無殤正面一掌對上。
這一次沒有顧慮的應無殤,直接使出毫無保留的腐骨功,縱然對方的武功要過自己,但重傷過後的文沉央,也沒法再耍高手的威風。
交鋒一瞬,應無殤紋絲不動,文沉央則抱着樂芷璃,連退數步,上官家的高手們一齊上前,將他們護在了後方,也算是將場面拉回了最初的對峙。
樂芷璃在文沉央懷中回過神來之後,頓時大驚失色:「文大哥!」
錦衣衛的弩箭可不長眼,剛剛文沉央不顧一切衝上去救人,箭雨啟發,他急促之間又是拖着重傷之軀,根本沒法全身而退,只見他左臂右腿上分別插着一根弩箭,其餘擦傷更是不計其數。
「小傷而已,我無大礙.」文沉央勉強扯出一絲笑容來,只是他的真實情況遠不比嘴上說得這樣輕鬆。
身上的傷遠不及他心中的憋悶,方才短促的交手,讓他徹底看清了對方的底細,這應無殤的武功,並沒有多麼的強大,甚至可以說,遠在他之下。
這也是正常,若錦衣衛人人都是絕頂高手,那江湖早該安穩了,應無殤的武功在一眾千戶之中,算是可圈可點,但也僅此而已。
腐骨功縱然是天下至邪的武功,但對方的心地卻是遠比他所使的武功要惡毒得多,文沉央因為傷勢問題,在這種人手底下受了挫,如何叫他不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