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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慶皇帝下旨奪情,召在家丁憂的魏廣德回朝辦差的消息,當天就傳遍了京城衙門。
皇帝召回大臣,還是奪情,如果在往常,科道言官和禮部的官員肯定都要鬧起來。
不過在經歷了大朝會上皇帝暈倒一事兒後,所有人這次都保持了沉默。
現在宮裏傳出來的消息都預示着,隆慶皇帝的身體看似很不好,或許召回他信任的舊臣,就是在為後事做準備。
畢竟,他要是真的去了,大明朝會面臨什麼樣的局面?
大明的皇帝,將再次由一個十歲稚子出任,在此以前,還要推到英宗時期了。
明宣宗朱瞻基也是英年早逝,留下八歲長子,也就是明英宗朱祁鎮登基稱帝,然後就是兩次在位,年號分別是正統和天順。
不過後世人知道他,大多還是因為土木堡之變。
但無論如何,這都不是一個好兆頭,或許也正是因此,隆慶皇帝才要着急的召回魏廣德吧。
畢竟,太子不管在什麼場合看到魏廣德,都是親切的喊他一聲「魏師傅」。
如果隆慶皇帝真有什麼不測的話,那關於朱翊鈞的教導,就真的是大明朝的重中之重了。
也是在這天,另一個消息也飛速的在大明京城傳播開來。
高儀到達京城了。
高儀是今天一早到的通州,沒有休息,直接在通州碼頭的驛站要了馬車就急急忙忙趕到了京城。
在通州的時候,高儀就已經聽說了皇帝病危的消息,所以沒敢耽擱片刻。
知道高儀到京,當天高拱和張居正就邀約京城官員為高儀接風。
皇帝是病了不是死了,這個時候還是可以舉行酒宴的。
「子象,你的事兒,陛下早就有旨意,到京城以後直接入閣辦差,陛見的程序可以免了,現在陛下的身體你應該也聽說了,很不好。」
酒席上,高拱對高儀說道。
說實話,高儀對回京城入閣其實一開始是有顧慮的,但是他想到楊博都已經出任了兵部尚書,所以這才放心而來。
這次酒席上和高拱直面交流,他終於才放下心來。
「陛下春秋鼎盛,怎會病的如此厲害?」
不過畢竟離開京城許久,高儀還是問出他心中疑惑。
他所聽到的傳聞實在是太過光怪陸離,這是他這位曾經的禮部尚書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的,人對於色居然可以達到如此痴迷的程度。
而且朝中袞袞諸公也未曾勸阻,實在是讓他難以接受。
他在酒席上問出此話,當即讓其他人都不知道該如何接話,實在是說不出口。
隆慶皇帝搞成現在的樣子,他們確實有過失。
「唉。」
迎接高儀的問話,只有一連串的嘆息。
第二日,高儀正是入閣辦差,沒有該有的程序,畢竟現在情況特殊。
高儀還只是在熟悉內閣辦公的流程,一時半會兒還不能正式開始處理公務,只是看高拱和張居正已經票擬的奏疏。
其實這些東西都是很好上手的,畢竟做過幾年的禮部尚書,該知道的其實都知道,但是他還是需要表現出自己好學的一面,而不能一入內閣就處理政務,給人感覺好像權勢欲極強。
就在高儀翻看奏疏的時候,一個內侍再次風風火火跑進了首輔值房,邊跑邊喊道:「首輔大人,首輔大人」
「幹什麼,如此操切,不成體統。」
高拱放下手裏的案牘,抬頭看了眼那個內侍,沒好氣的教訓道。
「首輔大人,陛.陛下急召內閣閣臣入宮覲見,請大人馬上召集閣臣隨我去乾清宮見駕。」
那內侍對高拱的教訓沒有低頭認錯,而是繼續急切的大喊道。
是喊,而不是說。
「覲見陛下。」
高拱一愣,一種不好的預感出現在他心裏。
「陛下身體如何。」
高拱急忙追問道。
「我我不知道,我只是奉馮公公的命令來內閣通知首輔大人。」
那內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