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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那就按叔大和善貸的意思,首輔大人意下如何?」
陳以勤的話,算是把遼王府的事定下調子,李春芳直接就點頭認同下來。
「既然事已經定下來,我看就由叔大草擬這份奏疏,之後給逸甫和善貸看看,就可以以我們內閣的名義交上去請陛下御覽。」
李春芳開口說道。
「好,此事就麻煩叔大了。」
陳以勤點頭說道。
「是。」
張居正也起身向李春芳和陳以勤拱拱手,表示自己接下這個差事了。
不過沒人知道張居正此時的心理活動,畢竟有些事在江陵傳的很厲害,可是這時代沒有網絡,沒有後世各種通訊設備,人員流動也有限的很,湖廣那麼大,不可能大家都知道。
至於千里之外的京城,就更是如此。
內閣里幾位閣臣,都不知道張居正和遼王府之間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恩怨。
李春芳要是知道,肯定就會讓魏廣德來草擬奏疏了。
在李春芳想來,以張居正的地位,同在江陵,遼王府應該和張家關係不錯才對。
這件事兒交給張居正來辦,想來言辭也會比較溫和,不會那麼激烈,或許遼王犯的事,還有希望被高高舉起,輕輕放下。
至於魏廣德,他也不知道張家和遼王府之間的糾葛,其實就算知道他也會選擇袖手旁觀。
大明的親王,就是趴在大明身上的寄生蟲,無時無刻不在吮吸着大明的血液。
少一個藩王,地方上的供養就會少一分,這樣交到朝廷的稅賦也會多一分。
同時親王府名下的那些田地也會充公為官田,又是一筆收入。
遼王府的事兒說完,李春芳又從書案旁拿起一份奏疏,在其他人驚訝的目光中緩緩說道:「這是前些日子湖廣布政使送來的奏陳,請求將部分髒罰銀留下,以備災年賑濟.」
李春芳想要做和事佬,這個時候就把先前和魏廣德的那番說辭拿了出來。
其實,在李春芳拿出奏疏的時候,魏廣德就已經猜到那是什麼。
等李春芳把話說完後,殷士譫倒是想說話,不過他張口之際看到魏廣德嘴角微動,雖然不知道說的什麼,可他就是一愣,隨即看向陳以勤那邊,看到此時陳以勤嘴角掛着笑容,殷士譫最後還是沒有說話。
剛才李春芳的話說的很委婉,但是點出類似的奏疏,其他一些省是批了減半留用的,湖廣也不該例外。
有李春芳定下的調子,而且理由也是很充分,不管是陳以勤還是殷士譫,也都沒法反駁。
魏廣德早就被李春芳說服,可以說內閣這次又保持了一致,沒人反對湖廣地方上留下一半的髒罰銀備災。
之後,陳以勤又說了下他手裏覺得稍微棘手的奏疏,大家很快也達成一致,定下了內閣的票擬。
事兒說完了,人也就散了,魏廣德等人離開徐階值房,各自回自己的屋子繼續辦公。
下午散衙的時候,魏廣德和陳以勤、殷士譫一前一後出了內閣往宮門走。
「善貸、正甫今日可有空?」
陳以勤開口問道。
「逸甫兄這是要擺席請客?」
魏廣德樂呵呵笑道。
「有好酒我就有空,要是酒不好,就恕不奉陪。」
殷士譫也是笑道。
「得了,我珍藏了十多年的好酒,不知是否可進正甫法眼?」
陳以勤笑答。
「呵呵。」
「哈哈。」
宮道上,留下一串爽朗的笑聲。
在皇宮這種地方,本來應該安靜肅穆,也只有他們才敢如此說笑。
旁邊的侍衛、太監看到他們,都自覺地偏過頭去,假裝沒有看到。
魏廣德心裏清楚,陳以勤叫他們過去赴宴是什麼意思,不過還是欣然接受。
有些事兒說清楚好,面對心裏留下疙瘩,這種事不一開始就處理好,很容易產生間隙。
魏廣德不確定李春芳單獨叫自己見面,是否有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