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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刑部大牢往外走,魏廣德在路上還在思考着,回到內閣,陳以勤那邊會給自己什麼消息。
是的,隆慶皇帝氣消了沒有,會不會還在氣頭上而不願意放人。
想到這裏,已經走到轎子前的魏廣德忽然站定。
旁邊正要彎腰鑽進轎子裏的殷士譫不自覺停下動作,狐疑的望了過來。
魏廣德只思索片刻,就邁步走了過去,拉着他走到牆角僻靜處低聲道:「正甫兄,我尋思着這事兒怕萬一出現波折。
逸甫兄那裏,如果沒有說動陛下,那我們還得想辦法才是,最起碼要讓刑部這邊拖着不下判詞,直到陛下消氣。」
「嗯?你是什麼意思?」
殷士譫問道。
「這裏左近是刑部的地盤,我去拜訪毛尚書,探探他的口風,若是他也同情李公公,這事兒就好辦了。」
魏廣德說道。
殷士譫想想就點頭,「如此也好,你去見見毛愷,我回去看逸甫的消息,閣裏面事務也多,咱們雙管齊下,確保萬無一失。」
他們已經來到這裏,其實就已經表示和騰祥等人不睦。
不過他們和李芳不管怎麼說都是多年的關係,騰祥那幫人不高興歸不高興,可也不敢搞什么小動作。
「想來,他應該已經從宮裏出來了。」
魏廣德卻是搖搖頭說道。
這個時候陳以勤沒有派人送消息,也沒有旨意下來,結果可想而知。
魏廣德這會兒其實已經有了某些想法,只是不好對殷士譫說出口。
在他看來,李芳跟了隆慶皇帝這麼多年,感情不可謂不深。
因此,李芳的性命應該是可保無虞。
只是隆慶皇帝也惱怒他不識抬舉,經常掃他的興,或許已經生出教訓他的念頭。
不過魏廣德更知道,所謂的感情,其實也就那樣,和天家講什麼感情。
去年的時候,李芳在隆慶皇帝面前的恩寵怕就已經涼了,只是還不能讓皇帝狠下心來對他而已。
那麼,隆慶皇帝這次發這麼大脾氣,把李芳打板子,還直接送到刑部大牢又為的什麼?
魏廣德猜測,可能有給他們警告的意思。
別以為是裕袛舊人就可以持寵而嬌,李芳他都能狠下心腸收拾。
和殷士譫分手,魏廣德坐進轎子,吩咐道:「去刑部。」
轎夫聽命,抬起轎子就往刑部衙門去了。
不多時,在刑部衙門大門外落轎。
魏廣德一身官服出現,守門差役自然不敢阻攔,一邊迎接他進衙門,一邊飛快向尚書值房跑去報信。
不多時,魏廣德就見到出來迎接的毛愷。
「毛尚書,魏某叨擾了。」
魏廣德先拱手作揖道。
「魏閣老實在太客氣了,哪裏是叨擾,請裏面敘話。」
毛愷急忙還禮,把魏廣德請到尚書值房裏,又叫人端上茶水。
等人退出去後,毛愷才笑着問道:「魏閣老這番大駕光臨我刑部,可是為了今日才送來那位?」
「毛尚書來京城時間不長,不知道是否知道李芳李公公的為人。」
魏廣德看對方已經猜出他來意,也不賣關子,乾脆直接把話挑明。
「介川有所耳聞,知道李公公為人剛直不阿,是內廷中難得的人才。」
毛愷點頭說道。
「這次他犯的事兒,不知道內廷是否有文書遞來?只要毛尚書看上一眼,就該知道其中的蹊蹺了。」
魏廣德嘆息着說道。
「文書是有,說李芳持寵而嬌,不敬陛下。」
毛愷答道。
對於隆慶皇帝把這位曾經的裕王府大內總管送進刑部大牢,說實話,他是沒看明白的。
天子家奴,要打要殺你在內廷就辦了,哪裏還要送衙門來?
至於所謂的不敬之罪,更是語焉不詳。
說實話,內廷把人送來後,他就感覺是個燙手山芋,可是卻送不出去。
他甚至都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