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騰祥拜在黃錦門下,也是跟着嘉靖皇帝從安陸回到的京城,只不過那是黃錦地位也不高,他也只是興王府一個雜役。
這樣的人,不管是在嘉靖朝還是隆慶朝,都被看做根正苗紅的興王府系。
隨着老一代的興王府人老去,他這樣的才逐漸嶄露頭角。
特別是騰祥在發覺隆慶皇帝很是貪玩,不僅貪戀美色,更是喜歡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後,自然全心恭迎,這也讓他在宮裏的地位快速拔高。
你能想到,一大把年紀的太監幫着皇帝在宮裏選美,然後安排人給皇帝送去。
讓人在京城四處打探新奇之物,然後送入宮裏供皇帝玩樂。
陳以勤聽了魏廣德的想法,只是略作遲疑就問道:「他會答應嗎?」
陳以勤和宮裏接觸很多,知道以當前騰祥受寵程度,就算陛下知道他讓人放過幾個被關押的黃家人,大概也只會責罵兩句。
但是,關鍵是憑什麼讓他淌這趟渾水。
太監,總歸因為少了命根子,人生失去了許多樂趣,所以錢財對他們才是最重要的。
沒有後代,養老只能靠自己。
即便是被外廷讚揚的黃錦都不例外,從隆慶皇帝對黃家人的處罰來看,顯然是發覺黃錦也暗中做了一些事兒。
給足夠多的錢,是可以讓騰祥動心,可他會答應嗎?
這才是陳以勤擔心的問題。
「黃公公和他有香火情,想來他未必無此心,只不過他覺得做了,得不償失。
只要讓他覺得物有所值,我想他會答應的。
而且,當初黃公公對王府關照也是有的,之前陛下是在氣頭上,所以拒絕了你的請求,現在嘛」
魏廣德只是低聲說道。
「你打算送多少銀子?怎麼湊這筆銀子?」
陳以勤低聲道。
受人滴水之恩,定當湧泉相報。
陳以勤不是過河拆橋,卸磨殺驢的人,知道該輪到他們付出的時候了。
「當初校錄大典,我那裏還遺留了一千多兩銀子,還有黃家給我送了五百兩,這次全部拿出來,湊個整數,二千兩。」
魏廣德答道。
他有銀子,但絕對不會花自己的銀子,至少大頭還是的用公家的錢。
自己不匿下這筆銀子,也算廉潔奉公了。
其實按照當下朝堂的潛規則,這筆銀子其實已經算是他的錢了。
後世,一些保安公司或者物管公司洽談業務,和委託方談好服務,原本是十五個人的業務,開展的時候只安排十個人去,只要把工作做好,剩下人的工錢和管理費就是合法收入了。
只要委託方不拿出合同找事兒,誰會管?
魏廣德那筆銀子是抄錄大典,按所需抄手和筆墨等估算的數字,戶部當初無條件滿足校錄館的需要,魏廣德自然多報了一些,想着必要時增加人手應急。
不過人事安排的好,所以省下這筆銀子。
大典已經完成,賬也交回去了,自然也不會有人再翻這件事兒。
關鍵這是潛規則,挖魏廣德的錯那就是和全天下官員為敵,誰會無聊幹這事兒。
「這樣,我這邊也籌一千兩銀子,三千兩,你一起帶過去,應該能讓他幫忙了。」
人在北鎮撫司詔獄,不管是陳以勤這個內閣閣臣還是魏廣德這個尚書級侍郎,其實都不方便出手,還是只有內廷的人辦法多一些。
魏廣德答應下來,陳以勤就說今晚派人把銀票送去,魏廣德這才告辭離開內閣,返回禮部。
不過馬車沒走多遠,魏廣德又在車箱裏吩咐道:「先去翰林院。」
朝廷朝考在即,魏廣德打算先把王家屏等人的事兒辦了,去找諸大綬、陶大臨安排一下。
其實也不是要作弊,就是在文章差不多的前提下,肯定優先安排他的門生選庶吉士。
這都是他們自己要求的,其實選了庶吉士,只是出身高一些,對未來仕途有利,但就說庶吉士那兩年只有官身但無實權,真的一點用也沒有。
而且就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