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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慶二年三月,發生了許多事兒。
不過在魏廣德看來,最重要的其實也就兩件,一是皇太子冊封和戊辰科殿試。
從中極殿出來,徐階手裏捧着黃榜,從這一刻起,今科進士算是定下來了。
雖然有羅萬化這個異類出現,但其他的名次大差不差,魏廣德也能接受。
不過對於禮部來說,事兒還沒完,接下來還有傳臚大典,榮恩宴,拜謁孔廟行釋菜禮及授官活動。
不過都有章程,當初魏廣德也都走過一遭,只是詢問了下準備情況就放下心來。
當日返回家中時,剛下馬車就看見門對面街邊停着數輛馬車。
魏家所在的位置就是一條不算很寬的胡同,對面牆裏是另一戶官員的宅邸,但大門、側門可不是開在這裏。
這些馬車停在牆邊是什麼意思?
哪家的?
魏廣德心下狐疑,但還是邁步進了大門。
之前也說過,魏廣德不管是要去拜訪誰,都會事前派家人送下帖子,實際上這也是這時期外出拜訪的規矩。
電視裏,一些權貴府門前人山人海排出長隊,許多人還帶着禮物一類的場景,其實在京城是很少見到的。
發生這樣的情況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這家主人高升,在得旨後的數日會有人上門拜訪,因為訪客太多才會有排隊現象。
至於魏家,幾次升官的時候也有許多人來,不過比不得影視劇里站滿一條街的壯觀場景,或者說那其實是比較誇張的描繪手法。
「張吉,今日府上有客人?」
魏廣德進大門沒走幾步,張吉就已經迎了上來。
「老爺,定國公府大公子剛來,說了幾句話,夫人叫我出來準備馬車。」
張吉答道。
「哦,那我進去看看。」
現任定國公徐延德是嘉靖八年繼承定國公爵位,已經四十餘年,身體這幾年都不好,最近兩次朝會都沒有參加,甚至殿試都沒有到場。
據徐江蘭傳回的消息,近一月一直臥床不起,怕是沒多少時間了。
果然,魏廣德進去的時候,果然看到徐江蘭眼眶紅紅的,旁邊站的正是在五軍都督府掛閒職的徐文璧。
魏廣德身上還穿着朝中二品官服,不過已經在家,自然不能擺什麼排場,而是主動向徐文璧拱手道「堂兄好,不知伯父身體如何?前些日子就聽內人說伯父病了,小侄忙於公務,一直未曾抽身看望,還請贖罪。」
「善貸,你回來了。」
徐文璧也抱拳回禮,不過說話腔調有些嘶啞,道:「這些日子禮部事務繁多,你要主持會試,殿試,還有太子冊封,自然很忙。
父親怕是時日無多,讓我召集在京的親眷,他想再看大家一面,所以我這就上門叨擾了。」
定國公府和魏國公府同出一脈,雖然定國公府早就開枝散葉,形成一個巨大的家族,可魏國公府在京城的也就這一門親戚。
徐延德想再看看親戚,徐家的小子們自然四處通知。
雖然他們一系佔了國公爵位,可在家族論起輩分,許多人家都算是他們長輩。
即便是身份尊貴,可也不敢造次。
魏家雖然和他們是平輩,可徐延德好好的時候,對魏家都是以禮相待,那時候隆慶皇帝還沒登基呢。
徐文璧不是傻子,現在魏廣德這裏今時不同往日,已經是天子近臣,有傳聞他入閣時間可能就在這一兩年。
雖然勛貴影響力依舊巨大,可以面聖,可以找皇帝告狀,可卻失去了原來權力。
而正因為缺少權力,所以他們更不願得罪魏家。
這次來魏府,就是由徐家大公子親自前來,算是給足面子。
徐文璧,如無意外,將是下一任定國公。
知道來意,魏廣德看着雙眼紅紅的徐江蘭,只是點點頭。
兩個孩子交給魏母照顧,外面馬車套好,他們就直接出了魏府上了馬車。
「先前大哥說了,伯父已經寫了遺書,怕是」
徐江蘭跟着魏廣德從南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