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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面上,十二條海船都降下風帆,兩條大明商船被圍在中間。
「叫你們船上話事人出來說話。」
大幅船上,一個嗓門最大的官兵朝中對面兩條商船喊話道。
他們這麼一喊,對面人聽了就更緊張了。
別說他們身上的軍裝難道不能表明他們的身份,這年頭,當兵的做強盜可不少,見到當兵的,商人們反而更緊張。
要知道,隆慶年那會兒,大明水師才真的就是亦軍亦盜。
畢竟那時候,官府組建的水師,不少就是招募的海商手下的人,這些人可沒少做海盜的勾當。
大明可沒有正兒八經的海關,所以緝私的活兒,岸上歸衙門官差管,而到了海上都是水師的事兒。
只是,這些炮台因為火炮沒有到位,只能作為屯兵點,成為馬尼拉城的外圍支撐點,協助防守只用。
「你就是這兩條船的東家?叫什麼名字?」
鄧子龍看着他問道。
李錦聽到水手這麼說,立馬追問道。
「福州李錦,對面官爺兒可是南海水師的人?」
當然,不是說他把船上物資交出去,他們就能活下來,而是大不了就以入伙的方式保住狗命再說。
對於西班牙人的運寶船,李錦和陳振龍只是遠遠見過,只說很大,其他的就言語不詳。
而且,這個時候也應該是林鳳最需要錢的時候。
「敢問對面官爺兒,攔下我們去路是為何事?」
「是,大人是在追查倭寇蹤跡,可我們是真不知道林鳳跑哪兒去了。」
「科舉之路,本就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鄉試難度我也聽說過,我家提督大人也是止步於此。」
和其實也是所有海商的毛病,一張船引可能就是兩條,甚至更多的船在用。
陳振龍急忙強調道,盡力撇開他們和林鳳海盜集團的關係。
可這時候,他也只能先顧着自己。
只要做的乾淨,不留後患,誰知道是被海盜劫了還是發生了海難。
雖然他每年都會給海上的倭寇一些孝敬,可是知道林鳳在馬尼拉損失不小,人家未必還會認賬。
李錦出來站在船頭的時候,已經看見對面放下的一條小船正快速向這邊過來,船上的人穿戴倒都是水師服飾。
否則,這船引早就被人奪了去。
於是,李錦雖然在大明的時候,對這些武將不假辭色,可是到了這裏,他還是一副恭敬的樣子主動向對面行禮。
對面船上有聲音傳開,是船頭一個百戶官服的漢子在問話。
而夷人的水師,只有少量船隻在馬尼拉城,在附近的小島上還建了碼頭,那裏才是夷人的水寨。
讓他一個人過去,他更不敢。
「不像是海上討生活的,倒像是真的官軍,他們那個炮船,以前我在月港見到過,是南海水師的最新戰船。」
「福州李錦,我已經知道了,你只有一條船的船引,那另一條是誰的?」
「東家,有點不妙,這裏遠離大明,按說不該有水師才對。」
畢竟,他們也是不能靠近的,只是看到有一車車的貨物搬進搬出的。
李錦正要開口給手下管事兒的說,讓他想辦法的時候,艙門被水手推開,對着裏面喊道:「東家,老大,外面的人讓東家出去說話。」
李錦發顫的嗓子發出略帶沙啞的喊聲,和他平時洪亮的聲音形成鮮明對比。
而馬尼拉雖然築城時間不長,但因為大量徵集當地人,所以城池建設很快。
不過,李錦心裏還是怕,怕這伙真官兵還有兼職,那就不妙了。
「每年去兩次。」
南海水師會開出和月港一樣的稅款,也就是補稅,再罰兩倍的稅銀。
對面沒好氣的說了句,隨即對身後的人問道:「對對,看對不對的上。」
「我是船上的管事兒,是李家的管家,我叫陳振龍。」
於是在一問一答間,鄧子龍很快也了解到夷人在呂宋島佈置的情況,知道在呂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