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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算是一種毫不遮掩的誇讚了。
但是安南只是嘆了口氣。
「……您是專程過來幫助我的嗎?」
面對安南的疑問,銀爵士只是笑而不答。
銀爵士幫安南把領口往裏收了一下,打理了一下衣服、慢條斯理的說道:「或許,我只是來幫你修補一下衣服的。不然就這樣出現在那些孩子們面前,可不怎麼體面。
「三之塞壬能夠隨同你變身……但你的衣服可不能。
「等你有時間,可以去找一下雅翁。如果雅翁給你的衣服簽了名,那麼你就不用因為『變身之後缺少能穿的衣服』這種不浪漫的事而頭痛了。」
銀爵士甚至有空開了一句安南的玩笑。
但安南心中明白……
這次銀爵士並非是從光中降生——換言之,銀爵士並非是傳送過來的,而是從剛才就一直悄悄的在跟着安南後面。
所以在安南剛剛擊敗尼古拉斯之後,他就立刻跳了出來、幫助安南做心理輔導,將問題消弭在最開始。
就如銀爵士剛剛所說的那樣,「不要讓懷疑孽生為猜忌與誤解」。
就如同尼古拉斯昔日記憶中所顯示的一般,在最開始的時候,尼古拉斯也僅僅只是一個稍微有些自閉、沒有什麼朋友的性格陰沉的少年而已。
如果他的父親能對他稍微關注一些、將對他的關心表露在外,而不是悄悄為他尋找艾薩克作為他的養父,那麼尼古拉斯就不會感覺到自己「被拋棄」,尼古拉斯想要證明自己的求勝欲就不會那麼強烈;
如果他的同學中,恰巧能有一個熱血漫主角一樣開朗熱情積極向上且擅長嘴炮的同學,要成為他的朋友……或許他還有機會能夠成為守護他人的正直之人,更不會被其他人排斥在社交圈之外;
而如果在他剛進入巫師塔時,有人在他旁邊閒聊、讓尼古拉斯得知了「被佔據了學習時間後是可以調用的」,那麼這份怨氣也不會在心中積蓄、蘊養許久;甚至那個導師如果占的是他前面或者後面那人的時間,如今的情況也會完全不同。
但是這世上的事沒有如果。
一個人的不幸,也不能作為他們的免罪證明——所行的罪,不會因為行兇者的可悲就變淡。
然而若是以人為鏡,以「希望悲劇不要從其他人身上再演」為目的,去對過去的事跡進行總結與研究的話,就不能去忽略那些看似並不起眼、「只是小事」的細節。
正是這些巧合堆積起來,就構成了命運。
「沒有任何的墮落之舉,是突如其來的嗎……」
安南喃喃道:「我知道您想要說什麼了。」
——他突然理解了,銀爵士真正想要警告他的事。
哪怕只是留在心中遲遲未曾散去的一塊陰影、被現實撕碎的某句曾經奉為圭臬的箴言……亦或是從出生開始就「順理成章」所經歷的一切事,都可能在潛移默化之中,讓一個原本純澈而正直的心靈墮落。
即使安南有着被反轉的冬之心,能夠屏蔽絕大多數的雜念、惡念。
但讓一個人走上錯誤的道路的……並不一定是惡念。
有時過於崇高、慈悲而不切實際的理念,也是同樣有害的。
許多聖者們,都是因此而死——他們違反了自己獲得聖骸骨時所立的聖契,因此受到了最為激烈的反咒。
銀爵士恐怕是專程跑來,目的就是為了引導安南,告訴他「何為正義」。
——也就是說,銀爵士唯恐安南受刺激而變得偏激,將正義定義為「根除世上一切罪惡」之類的東西。
若是普通人抱有這樣的理念,那麼這倒是不會有什麼影響……因為他們的行動力不足,所以只會在最外圍指指點點、評論一下他人的行為「純度不足」。
但若是安南產生了這種想法,那麻煩可就大了。
——因為這的確也能算是一種「正義」。
如果這種想法得到了正義之心的響應,安南就會得到「足以將其實現的力量」、以及「必須將其完成的咒縛」。
這種崇高的理念一旦落到實處,反而會讓安南化為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