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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亭之內。
陳王背負雙手,略微仰頭,目光越過院牆,看着南側的天空,眼睛微眯,似是在思索着什麼。
在他身後,則是身着黑衣的男子,恭敬說道:「原本庄氏商行中被宋天元收買的管事,之前被莊冥手下之人揪出,扭送官府,如今官府職權,皆由王爺為主,因此這些人便都成了人證。眼下有了人證,加上那些偽造的物證,如此佈置之下,全面查封莊氏商行,皆可算是按律而行,朝堂上那些與王爺為敵的老狐狸,也挑不出毛病。」
陳王輕笑道:「聽說這個莊冥,足智多謀,你可準備妥當了否?」
男子應道:「就算他足智多謀,心中有許多辦法,卻又如何?王爺掌控着官府的權力,此乃以力破法之勢,再厲害的謀士,也翻不了身。」
停頓了一下,又聽男子說道:「哪怕最後他真能藉助什麼手段,那也不是在幾日之內就可以解決的,我們便以徹查之名,拖得些時日,莊氏商行在各個方面下,日漸損耗,人心漸散,再大的家底也撐不住,越是龐大的勢力,越是崩塌得更快,依屬下看來,過不了多久,莊氏商行必將分崩離析。」
陳王輕笑說道:「如此也是,那就繼續拖着,莊氏商行不過小事一樁,你也不必再費心了,精力仍須放在正事上邊。」
作為異姓封王者,他在朝堂之上,也是權勢浩大,區區民間商賈,自也不放在他眼裏。
他心中更加在意的,還是此次奉皇帝之命而來的四樁大事。
至於對付莊氏商行的舉動,對莊冥以及莊氏商行而言,是決定生死存亡的天翻地覆之勢,但對他而言,不過也就是辦事之餘,空閒之時,順手而為罷了。
兩者本就不在一個層次,放在以往,他便是多看一眼,也顯得禮賢下士了,只不過僅是因為這個莊冥,膽敢對他的生意出手,惹得心中大怒,才令他有所在意。
如今能讓他這位王爺,稍微費些精力,命人定下謀劃,來查封莊氏商行,作出這樣的舉動,也算看得起這十三先生了。
既然局勢已定,自也不必再將此事放在心裏。
「目前一切順利。」
黑衣男子應道:「戰馬豢養地方,已經定下,而且具有優良血統的幼馬,也在運送途中。」
陳王問道:「水渠呢?」
男子應道:「屬下派遣五十名精兵隨行,護送那些匠人前去各處勘測,並且詳細記錄在冊,大約再過三五天,大約便能記錄清楚,以此來定下後續的計劃,該如何開鑿水渠,又該如何構架水路,再有如何引流的等等各方面問題。」
陳王微微點頭,說道:「軍器坊呢?」
男子低聲說道:「大致也定下了地方,匠人也差不多到了,之前收集的礦石,都積壓在那裏,動身來到淮安之前,便已派遣百餘精兵把守……另外,另一類合煉的礦石,還在運送途中。」
陳王微微點頭,這三件事,是當前最先可以看到進度的。
至於新政的推行,卻不是一朝一夕,而且只能暗中進行。
這事倒要容後再談,等自己徹底在淮安十六府穩住根基之後,才能施行。
但是前面三件事,皇上有所吩咐,務必在今年之內,得見成果。
「如此甚好。」
陳王說道:「事關重大,不容有失,新政一事,暫不急於一時,但這三件事情,一月之內,必要大致落定。開鑿水渠一事,有利民生,可擺在明面上,本王可以出面,統御此事;至於軍器坊那邊,須你親自督造;養馬場那裏,我已有人選……」
黑衣男子低聲應是,又道:「莊氏商行本月之內,怕就毀了,王爺可有人選?」
陳王頓了一下,才道:「莊氏商行也只是小事而已,暫無須理會,待我等大事開頭理順,本王尋個閒時,再從京城調人過來,接手莊氏商行一應事務。」
黑衣男子說道:「莊氏商行雖只是民間商家,不過財富積累甚厚,富甲一方,那莊冥號稱淮安十六府的首富,想必接手之後,得此雄厚財力,王爺可以做更多事情。」
陳王點了點頭,旋即揮手道:「你下去罷……」
黑衣男子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