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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籠罩的黑森林比白天更加危險,不但氣溫下降到滴水成冰的程度,強大的怪物也喜歡在黑暗中出來捕殺獵物。
在這片遼闊的地域,每一片腐爛的樹葉下都是層層疊疊的死難者遺骸。
那些可怕的存在有着各種怪異的癖好,它們也許喜歡咀嚼活生生的血肉,也許喜歡折磨可憐的靈魂,也許僅僅因為無聊就會摧毀一座村莊。
在森林深處的一個山洞內,野蠻人托德正費勁的將一塊大石頭堵住洞口,只留一點小小的縫隙透風。他很細心的完成這個工作,因為任何疏忽都將帶來致命的威脅。
「我不明白,像你這樣的菜鳥怎麼會一個人跑到黑森林來。」托德把洞口堵好,回頭看向洞內的一團篝火,「這裏根本不適合你這樣的新手活動。」
周青峰正忙着朝篝火里填柴,讓火焰燒的更旺點。
可托德又大聲罵道:「別燒太旺,你想讓我們兩個都窒息死嗎?或者你想半夜裏把所有柴火全耗光,然後被活活凍死?我還是想問一次,你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被一個臭氣烘烘的野蠻人鄙視,周青峰卻只能忍了。
這個大塊頭就是白天被地精押送的大漢,被放出來後起碼兩米高,粗胳膊粗腿,鐵塔般的身材。他說自己因為屢次搶劫黑森林的馬格魯部落,被部落的薩滿懸賞通緝。
之所以被一隊地精給抓住,是因為托德在個村子裏喝醉,然後被個黑心而愚蠢的傢伙給出賣了。
野蠻人強悍而粗暴,性子直爽,脾氣很壞。他們勇氣卓絕,又極其堅韌,沒有什麼太多的花花腸子。若是生氣了,他們寧願動斧頭砍人,懶得說太多廢話。
周青峰給自己取個假名叫『維克多』。他打開了籠子,幫野蠻人去掉束縛手腳的繩索,讓對方重獲自由。
托德則帶周青峰尋找臨時的安身之處。否則毫無野外生存能力的他不被怪物殺死,也會被夜晚的嚴寒凍死。
對於雙方來說,都是幸運。
野外就是托德的家。從出生的那一刻,這個野蠻人就在學習如何適應這個殘暴而無情的世界。
有托德在,周青峰學習辨識黑森林裏那些地方是危險的,那些地方是安全的,那些東西可以吃,那條路可以走。這些知識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千金不換。
「這隻蛇頸雞也是倒霉,居然被你這麼個菜鳥給打死了。它很可能剛剛跟入侵領地的其他敵人戰鬥過,否則它能連續發射魔法飛彈把你轟死。」
托德盡情的嘲諷着,挪揄周青峰的無知。他回到篝火旁,眼饞的看着架在火上烤的雞肉,「蛇頸雞其實挺可怕的,我平常都不願意招惹。不過這種雞的肉很好吃,非常美味。」
火架上,周青峰獵殺的那隻怪雞被拔了毛,開腸破肚去掉內臟,用根棍子穿過架着烤。雞肉被烤的金黃,油脂滴下,嗤嗤作響,噴香撲鼻。
托德看着眼饞。他也不怕燙,伸手就撕下一條粗大的雞腿,配着一顆黑蘑菇亂嚼亂啃。
周青峰一邊烤火,一邊擰另一條雞腿。不等他把雞腿擰下來,野蠻人三口兩口就把雞腿吃成了雞骨頭。
這隻雞真的有二十來斤,一條雞腿就有三四斤重。周青峰好不容易把自己那份滾燙的雞腿扯下來,托德已經很不客氣的將剩下的整隻雞抓在手裏,胡吃海塞。
勞累奔波一整天,周青峰餓的前胸貼後背,卻沒辦法像托德那樣大口大口的吃。他吹一口,吃一口,沒等他吃完,托德把整隻雞吃的只剩個骨架。
這所謂的『蛇頸雞』肉質很嫩,無需任何調料就非常美味。還有那不起眼的黑蘑菇,吃起來竟然脆生脆生的,既補充水份,還有股甘甜的滋味。
周青峰本覺着自己沒辦法吃完手裏的大雞腿。可吃啊吃的,竟然也給他消滅乾淨。當肚子傳來飽脹感,他舒服的長鬆一口氣,渾身暖洋洋,竟然有股美滋滋的輕鬆。
「托德,懸賞你的馬格魯部落很強嗎?」吃飽了,周青峰就想問問自己當前所處的狀態。
「不強。地精有什麼強的?」托德先一搖頭,可過了會卻恨恨的罵道:「那些綠皮的傢伙就是數量多,怎麼也殺不完。整個黑森林裏到處都是它們的巢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