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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輛帶着洋子的轎車,去的是西面的方向。
那裏一直往前走,比較荒涼。
此時,景山之介的心中,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
但他卻一直都在隱忍着。
這是一個控制力很強的男人。
「車子不能開了。」
景山之介停下了車。
兩個人從車上下來。
「左手。」
孟紹原一下車,稍稍觀察了一下周圍,便很肯定地說道。
其實,景山之介到了這裏,也知道為什麼要往左手走。
右手,是山。
往前,道路崎區。
而左手,則是一片叢林。
一個男人,拐騙了一個女人,誰都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孟紹原忽然用手比做了槍,對準了景山之介:「跟我走,不然打死你。」
景山之介一怔,隨即便反應過來,孟紹原是在復原那天的場景。
自己妻子的智力,有些問題,但絕對不是傻子。
她被騙到了這裏,肯定已經察覺到不對了。
那個男人,一定是在威脅洋子。
景山之介,也迅速讓自己進入到了妻子的狀態中。
孟紹原的「手槍」對着景山之介:「我要找一個最合適的地方。」
「往前走。」
景山之介一邊看着周圍,一邊說道。
走着走着,他勐的停了下來。
他蹲下,在他右手邊,撿起了一小塊已經變了顏色的碎布。
他看了許久,轉身,把碎布交給了孟紹原。
孟紹原的一顆心,也沉了下來。
在這種人跡罕至的地方,忽然出現了明顯屬於衣服上的碎布,誰都能想到這是來自於哪裏的。
「我想,應該就在附近了。」
即便到了這個程度,景山之介依舊錶現得非常沉穩。
可是,孟紹原卻發現,他用左手的四指,死死捏住了自己的大拇指。
這是在竭盡全力克制自己的情緒。
雖然已經過去了三個多月,但越往前走,發現的線索也變得越來越多了。
孟紹原已經可以確定,洋子,斷然沒有生存下來的可能了。
他現在反而希望不要發現洋子的屍體,最起碼,這樣可以帶給景山之介一絲幻想。
可是,按照墨菲定律,事情永遠會出錯,最壞的情況永遠會發生。
兩個人都停下了腳步。
因為,他們都看到了一樣東西。
前方,那是,一具屍體!
景山之介一步步的走了過去。
他走得很慢很慢。
當走到屍體邊上,他蹲下,什麼話也沒說。
孟紹原沒有跟上去。
因為他知道,即便過去了三個月的時間,是不是他妻子的屍體,景山之介還是能一眼分辨出來的。
過了許久許久,景山之介忽然發出了一聲哀嚎,緊接着,嚎啕大哭。
這些日子的情緒,終於在這一瞬間,全部被他爆發出來了。
孟紹原沒有去勸慰他。
他很清楚,必須讓他徹底的發泄。
他隱忍了那麼久,整個人都處在崩潰的邊緣。
很多時候,嚎啕大哭,能夠完全徹底的發泄出情緒。
景山之介哭了很久,擦抹去眼淚,轉過身:
「我們走吧。」
孟紹原反而怔在了那裏:「你妻子的遺體?」
景山之介當然明白他說的意思:「我不能帶回去,否則,兇手一定會警覺的。暫時就讓她待在這裏,也許,兇手會回來察看情況的。」
在找到兇手之前,景山之介不會收斂自己妻子的遺體。
這個男人,是下了多麼大的決心啊。
孟紹原本來已經掏出了煙,可隨即又收了回去。
同樣的,他也不能留下任何痕跡。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