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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員長的憤怒,已經清晰的寫在了他的臉上。
對於走私,他是可以容忍的。
他也知道,要保證四川的物資充足,就必須依靠這些走私販。
但是對於走私戰略物資,他素來都是深惡痛絕的。
尤其是他所信任倚重的徐恩曾,居然也捲入到了走私的風潮中。
這一刻,委員長的失望,甚至還要大於憤怒。
一旦失望,過去種種被選擇性忽視的錯誤,便會被不自覺的無限放大。
比如他的妻子費俠。
委員長親自勸誡過徐恩曾,不要娶這個女人。
但是,徐恩曾居然選擇了無視。
這是他的家庭事,委員長也不好過分干預。
可是,現在委員長卻再度想起了這件事。
女人,又是女人。
前有王素卿,後有費俠。
徐恩曾為了女人,真的什麼都可以不顧了嗎?
還有他的工作態度。
軍統和中統,被委員長視為自己的左膀右臂。
戴笠公大於私,始終專心致志的把工作搞好為第一要務。
徐恩曾私大於公,在中統的工作上並不能做到盡心盡力。
兩者間的高下立判。
「報告!」
就在這個時候,軍統局局長,兼委員長侍從室主任賀耀祖急匆匆的走了進來。
「說。」
本來就心情不好的委員長冷冷說道。
「報告委座,在中央黨部發現了一條標語……」
他吞吞吐吐的樣子,立刻讓委員長更加不滿起來:「有話就說,不說出去!」
「是!」
賀耀祖大着膽子說道:「標語上寫的是,『總裁獨裁,中正不正』!」
一瞬間,辦公室里的氣氛跌落到了冰點。
「罵我,我可以忍。」委員長率先打破了這份沉默:「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有意見,可以提,我雖然不是大肚漢,但這點容人之能還是有的。但把標語貼到中央黨部,這是在給政府抹黑,在扇我們黨的巴掌!查,一查到底!」
他拿起了電話,打給了中統,但卻一反常態的並沒有打給中統具體負責工作的徐恩曾,而是直接打給了中統局局長朱家驊。
電話里,委員長劈頭蓋臉的把朱家驊痛罵一頓,在重慶,在中央黨部門口,居然出現了如此惡劣事件,你朱家驊這個局長是怎麼當的,你整天都在做點什麼?
朱家驊是委員長面前的第一流紅人,像如此的痛罵,還是非常罕見的。
至於為什麼?
這就需要朱家驊自己去尋找答案了。
而且,朱家驊很快就會有答案的。
「一塌糊塗。」
委員長重重的放下了電話:「都是不堪重用的東西,還有你,戴笠,發生了這樣的事,你事先為什麼一點情報都沒有?我看你就是個廢物!」
戴笠站得筆直,低頭不語。
他的心裏非常清楚,委員長這麼罵,那是把自己當成自己人在罵。
他對自己罵得越凶,越是信任自己。
就好像那次在西安一樣。
「還有你,你!」委員長忽然又把怒火對準了孟紹原:「日本公敵,地表最強特工,不可一世,居功自傲。你整天撈錢玩女人,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上海無法無天,順你者昌,逆你者亡,你簡直是罪該萬死!到了重慶,你又目無法紀,公開殺了兩個中統特工,你死有餘辜!
戴笠,你槍斃他,活埋他,為什麼他現在還活蹦亂跳的?你就是在包庇他!」
委員長越說越氣:「薛伯陵告狀的電話都打到了我這裏,說你孟紹原公然拐騙他的精銳士兵,卑鄙下流!來人,給我把孟紹原押到前線去,在他身上綁上手榴彈,充當敢死隊去!」
沒人動。
「委座息怒,身體重要。」
賀耀祖及時開口說道。
他也是委員長面前的第一流紅人,雖然不管軍統事物,但到底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