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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件事,想請你們幫我們殺一個人。」
「誰?」
「陶希聖的學生,杜青成!」
「什麼?」
吳靜怡怔住了。
一面,要救陶希聖的學生,一面,又要殺掉他?
「徐區長,你這是來和我們開玩笑的吧?」吳靜怡的臉陰沉了下來。
「不,不,我從南京來上海,可不是來消遣的。」徐兆麟笑了一下:「救,是為了讓我們的同志更好的完成潛伏。殺,是為了挑動敵人內部矛盾。」
吳靜怡有些明白了。
徐兆麟接着說道:「陶希聖很早以前就和李士群不對付了,當年李士群還抓過他的人,兩人結怨很深。」
「所以,要在上海乾掉杜青成,而且要辦成是李士群派人殺的?」
「正是這個意思。」徐兆麟點了點頭:「先救,再殺。陸玄南的面子有了,可李士群不給面子。陶希聖本來對於叛國投敵就有一些動搖,如果能夠趁機再製造一些矛盾……」
這個計劃本身不錯,但要具體執行起來,可就有難度了。
關鍵就是怎麼讓人看起來像是76號殺的杜青成?
「軍統中統,在上海合作很少。」徐兆麟坦誠說道:「孟區長和我們的許副局長之間也有一些矛盾,大家都心知肚明。所以為了避免尷尬,之前大家都儘量避免見面。
只是這次不同了。在上海要辦成這兩件事,非你們軍統出馬不可,因此我就厚着臉皮,找上門來了,誰想到孟區長又病了。」
吳靜怡略一沉吟:「這樣吧,徐區長,我先安排你住下,等我看孟區長能說話了,我向他當面匯報此事。」
「吳助理,此事耽誤不起。」
「放心吧,大事,我們不會耽誤。」
「那好,拜託了。」
……
孟紹原躺在躺椅上,一晃一晃,看着好像要睡着了。
吳靜怡削了一個蘋果,切成一塊一塊的,放在盤子裏,拿小竹籤插在上面,一塊塊的餵到孟紹原的嘴裏:
「你覺得怎麼樣?」
「你覺得呢?」
孟紹原反問道。
「難度挺大的,不過要是你動腦子,應該能有辦法。」吳靜怡也沒遮着瞞着:「問題是,這是中統的事,咱們犯不着幫忙,上面也不會說什麼。中統要是在南京站穩了腳跟,對我們也是一種威脅,咱們南京區在尚錢新民、尚振聲的主持下,發展的非常辛苦。
中統戰略性的放棄上海,選擇南京為主攻方向,看準的就是這點。南京區是獨立的大區,但名義上是歸上海區管轄,也就是你管理的,要是被中統佔了上風,面子上恐怕不好看。而且,你和徐恩曾的那點事,軍統中統上上下下可都知道。」
「你說的沒錯。」
孟紹原微微點頭:「你能和我說出這話,那是實打實的真心話,自己人才會說的話。可你說的是私心。嘿嘿,要是說起私心來,誰能比的過我?
我小肚雞腸,見好處就上,誰想分我一點權力,那就是我不共戴天的敵人。可私心是私心,公心是公心。
南京淪陷,那是咱們的首都,咱們的黨部,整整沒了一年半了啊。重慶方面,朝思暮想的就是在南京再次建立起黨部,意味着國民政府還在南京。
眼下,中統就有這麼一次絕好的機會,我管他是軍統還是中統,誰能夠辦到這事,誰能夠為抗戰出力,那就是我的盟友。
徐恩曾是和我有仇,哪天我見到他,他只要敢整我,我把他整得生不如死。可問題是,現在他領導的中統,也在為抗戰賣命。」
他說到這裏,停頓一下繼續說道:
「從上海到南京,中統的犧牲一點不比我們小。東南督導區整個總部都被端了,就剩下徐兆麟一個光杆司令,他白手起家,重新殺入南京。
南京和上海不同,那裏的形勢更加複雜,我們至少還可以在公共租界逍遙快活,他們呢?稍有不慎,就會被俘、犧牲。
當初,在軍統,他們是一處的,我們是二處的,說起來到底還是同志,同志有難,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