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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飛虎抬起一腳,將這個內褲踩到了積雪下面,然後來回的撥動旁邊的積雪,把它徹底的埋住了。
黑夜中其實看不太清楚面色,如果能夠看見的話,這時候田安已經凍的嘴唇都發紫了,面上齜牙咧嘴的。顫抖着將線褲先穿上,然後是襪子,又按照線衣,毛褲,毛衣,西裝,大棉襖的順序,極為快速的穿戴好了,最後打了個冷顫,這才感覺緩和了許多。
其實東北的天氣真的太冷了,冬季的溫度,長期保持在零下二十到四十度。因此零下三十來度那只是平均氣溫,很是尋常的。就這麼穿衣服幾分鐘的功夫,田安感覺自己可能要凍成冰溜子了。不出意外的話,身上的皮膚,到第二天,就會變硬,得的跟銼刀似的。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李鶴朝大斜坡上用力的扔出一個雪球。沒一會的功夫,上方連續扔下了三個雪球。這是因為雪球這東西沒有響動,又是黑天,單單扔一個的話,很可能都沒有發現。是以連續三個雪球甩過來,再加上提前有準備,發現的概率就會變大。
看到安的信號後,幾個人沿着河邊走了一小塊,避開了排污口的位置,然後開始往上爬。厚厚的積雪很輕易的就埋過了腳踝。反而在這一刻增加了眾人的摩擦力,是以沒怎麼費勁就爬上了岸邊的土道。
話說此時已經近四點了,一些很是勤勞的早點鋪子,早市的小商販們,已經開始稀稀拉拉的出現在街道上,別看天上還頂着月亮和星星,但他們現在就是靠這個吃飯的,無論是什麼季節,他們起的都要比後世某球星早。唯一可惜的便是,他們沒有一個人,是打籃球的。確切的說,很多人連籃球是什麼,還不清楚。
因此三個人沿着土路,快要上橋的時候,從旁邊一個早就沒有任何樹葉的,矮樹叢中,找出了幾個大包,裏面裝的也都是一些日用百貨,這樣就可以把自己偽裝成,早起有蟲吃的鳥兒。
這招還是很高明的,尤其是在這種情報戰場上,越實用的戰術,就越是高明。哪怕這個戰術之前看起來很蠢,但它的本質依舊是高明的。
一路走着走着,幾個之前沒怎麼動過,早就被嚴寒打透衣服的人,終於緩了過來。在距離大車店還有兩條街的時候,田安一指旁邊一個,上頭煙囪正在冒煙的破平房,道「進去吃點早餐,咱們再回去。」
裏面的店老闆看見幾個人進來,走了過來,問道「四位吃點大茬粥唄?」
「對!整四碗。再來兩碟鹹菜。」田安說道「有啥乾糧啊?」
「有啊。」店老闆道「大餅子馬上就出鍋兒了。」
田安抽了一下大鼻涕,說道「那挺好。給我們一人在整倆大餅子。」
話說小日本現在是不讓中國人吃大米的,因為所有的米,要用來供應軍隊,做成軍糧。小日本嘛,口糧就是飯糰子。是以東北的老百姓,現在除非那些被人強迫的,或者是漢奸之類的,沒有人會主動種植大米,都是玉米,土豆子之類的玩意。別看一個吃的,好像是小問題,但是對於現在來說,能給小日本哪怕填上一丁丁點堵,那也是好的。
眾人都有點凍壞了,吃點大茬粥,大餅子,雖然都是粗糧,但真的,能有口熱乎的,就已很不錯了。而且就這個伙食,平均下來,中國所有四萬萬人,絕對是超過平均水平很多了。
吃完了之後,又多給了店老闆點錢,帶上了點鹹菜還有貼餅子。眾人出門後,很快的就回到了大車店當中。田安再次恢復了暴發戶大老闆的嘴臉,一進屋就開始吵吵,道「這激吧鬼天氣,真激吧冷啊,早知道這一單買賣這麼遭罪,就不激吧做了。」
身後的胡飛虎聽罷,沒憋住笑,發出「嗤」的一聲。田安回頭瞅瞅他,道「樂激吧啥呢?趕緊進屋,鬧和鬧和。(暖和)哎呀,這一天天的,虎了吧唧的。」
幾個人進入了包下來的那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