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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綾子比濱崎步還要興奮,大聊關於松浦勝人的話題。
松浦勝人這個初次見面時險些令綾子嘆息出聲的男人,不消多時,就俘獲了綾子的心。對熱衷於追逐浮華世界的女孩子來說,被地位上需要自己仰望的人親切對待,是一種殊榮。
松浦勝人的目標是濱崎步,明知這點,綾子也不以為意。
甚至,還自發地成了松浦勝人的說客。
「Ayu醬應該答應MAX桑的。」綾子的可惜當中,更帶着不理解。得到那位MAX桑的賞識,或許就能成為明星,一步登天。
對這種送到眼前的機會無動於衷的濱崎步,在綾子的眼裏,更像個怪人了。
剛才在包廂里,松浦勝人慫恿濱崎步獻唱一曲。在起鬨聲中,不知是什麼人,把一個話筒塞到了少女的手裏。
那是和濱崎步為岩橋慎一唱歌時完全無法相提並論的情形。
對於綾子的話,濱崎步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星期天晚上,岩橋慎一出差回來。中森明菜去了洛杉磯出外景,還要再晚兩天返程,到玄關來迎接他的,就只有兩個少女和一條健太。
岩橋慎一要自己掛外套,濱崎步卻對他伸過手來。外套到了她手裏,岩橋慎一就順手把領帶遞給了宇多田光。沒有分到任務的小狗健太,則不甘心地啃咬着他的褲腳。
「這幾天,你們兩個在家裏怎麼樣?」岩橋慎一問。
回答的是宇多田光,「比上次只有我和Ayu在家時,更習慣了。」
濱崎步忍不住看了一眼這個少女。
宇多田光輕輕巧巧,就迴避了岩橋慎一更深的追問。這是出於對她的袒護嗎?可是,這樣一來,濱崎步自己想說的話也就無從談起。
她總覺得,這個比自己還小几歲的少女,看得透一切。
岩橋慎一已經丟下了兩個少女,自己上了二樓。濱崎步目送他的背影,心裏沉甸甸的,被壓的難受。
那天在迪斯科里,松浦勝人輕佻地送出讓她唱歌的邀請,這件事猶如投下的一個深沉的影子。有另一個人邀請濱崎步唱歌,卻勾她想起了為岩橋慎一唱歌的情形。
岩橋桑,那個社長桑,都不再提讓她唱歌的事了。
濱崎步忽然感到患得患失,仿佛在不知道的時候,遭到了岩橋慎一的放棄。
中森明菜不在家,早上,岩橋慎一走進廚房,準備三個人的早飯。宇多田光圍着他幫忙,濱崎步卻沒有上前。
沒有中森明菜在家的日子,此情此景,頓時如失去了平衡。
岩橋慎一樸素的廚藝,竟然略勝桃井小助理一籌。宇多田光對着形狀完整的煎蛋,語氣深沉:「岩橋桑一個人生活過很久嗎?」
「什麼?」
宇多田光點點頭,「那就是常常幫明菜醬的忙了。在我和Ayu醬還沒有住進來的時候。」
岩橋慎一無奈:「是說你們兩個住進來,我就開始偷懶了嗎?」
宇多田光一本正經安慰他:「沒關係的。」
越說越不像話。岩橋慎一被噎得無話可說,埋頭讀報紙。宇多田光快快吃完了早飯,把盤子放進水池,一溜煙跑回了房間。
餐桌前,只剩岩橋慎一和濱崎步。少女瞧着那張報紙,覺得像是一道在眼前豎起的屏障,催着她去打破它。
「岩橋桑。」
濱崎步隔着那道屏障,想像背後岩橋慎一的面影。
「怎麼了?」岩橋慎一的語氣溫和平常。
他沒有感知少女內心變化的能力。濱崎步說:「您都不再提讓我唱歌的事了。」
嘩啦一聲,那道屏障倒了。
其實不是屏障倒下了,是岩橋慎一拿開報紙的聲音。他看着濱崎步,反問:「怎麼突然想起這件事?」
濱崎步注視着他:「是您對我提過的事。」似乎,如果沒有岩橋慎一那時的那些話,就不會留下這樣一個問題。
岩橋慎一態度平常,並不為她所動:「我讓你唱歌,你就會唱嗎?」
「!!」
濱崎步心頭一震,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