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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等待的時間特別久,都快睡着了,這才有一組出線。
四個人濕漉漉地走進來,臉色蒼白、渾渾噩噩的樣子,就跟水鬼似的。
進來後,對於空曠的房間也是一愣。房間原本有好多床、好多人,可現在只有孤零零的八張,左邊四張,右邊四張。
看着一邊已經有人了,於是他們選擇了另一邊。
身上濕的,他們選擇了先坐在地上,將外套脫下,掛在了床欄杆上晾乾。這裏是地下,可空氣並不潮濕,反而從通風管道送來的風有點干。地上的血跡清理後,沒多久就能幹,一點拖過的痕跡都沒有了,衣服也應該可以晾乾。
一共九個人,就這樣呆着,沒有任何聲音。
不知道過了多久,對面組的一個人突然哭了起來,那是一種無聲的哭泣,咧開嘴的慟哭,臉被淚打濕,可就是沒有一點聲音。哭着哭着,就用手捂着嘴,好似痛苦只能通過淚水才能傾瀉出來。
希寧一組的人,全都看着他,面無表情。
對面的一個人出聲,聲音很平靜,在空曠的房間裏能形成一些回聲:「他的一個朋友被鯊魚吃了很好很好的朋友。」
怪不得這組只有四個人。離開時,被鯊魚追殺的參賽者發出的慘叫聲,走近通道里好一段路都能依稀聽到。
聖母男忍不住問:「上面還有多少人?」
「不知道。」平靜得讓人有點寒意:「不過有了肉當魚餌,可以釣魚了。」
那個倒霉的人嗎?好不容易捕獲的魚被搶了,命也丟了,死後還被當做了魚餌。如果人死後有靈魂,如同傳說中那樣,會漂浮在屍體旁邊一段時間,看到死後發生的事情。他對其他參賽者瘋狂搶割他屍體上的肉,會有什麼樣的感覺。
或許沒有感覺,就象看着其他人的事情,畢竟已經死了,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就跟有些任務的身主,死後的事情就跟故事一般,記錄在記憶里。
這人說完,靜靜地看着他們許久,見到受傷男撩起的褲腳管,露出縫好的傷口,突然問:「為什麼鯊魚沒碰你們?」
是呀,為什麼?鯊魚聞到血,會血性大發,攻擊性更強。
希寧回應:「他的傷口有三天了,血早就幹了。」
受傷男補刀:「我們又不是鯊魚,怎麼知道?大約是這裏的鯊魚反應比較遲鈍,等我們上岸後,才想起來吃飯這件事。」
如果是平時聽到,有可能會覺得好笑。可這個時候,誰都笑不出來,好幾個人在海里拼盡全力地往岸上游,可是還是被張開血盆大口、滿是利齒的鯊魚一口咬下去。
只一聲慘叫,有些則聲音都來不及發出,就被拖下去,只有一股股的鮮血從海里冒出。
聽到這話,可能對方覺得這個解釋有道理,就沒在繼續問,閉上了眼睛,靠在了牆上,閉目養神。
這次的時間特別的漫長,整個房間,只有時不時聽到縫肚子斷斷續續的濃重喘氣聲。他的情況越發的不妙了,伸手去摸額頭,都有點燙手的感覺。體溫升得很快,哪怕他一直都不舒服,都好似有點不科學。
不科學又如何?現實就是現實。在沒有任何藥物的條件下,傷口感染後很難活命。就算他能撐到明天下一場遊戲,也或許那時會站不起來。
不用希寧說什麼,聖母男將一條被單撕去一條邊,去廁所將布弄濕,摺疊成合適的尺寸,放在了他的額頭上,還將他外套敞開着,希望由此能降低點體溫。
小弟在旁邊照顧着,感覺到布被焐熱後,去廁所用水弄冷後,再回來敷上。不時還低聲安慰,說由吳哥在,大家一起想辦法,下個遊戲一定能挺過去的。
他們就是一個整體,窮困潦倒時一起抱團取暖,打跑過高利貸催債的,湊錢買吃的,一起煮麵條燒菜。雖然大家都很窮,一屁股的債,可每天都努力而儘可能開心的活着。
等吳炳成回來後,大家哪怕扛,也會把自己兄弟扛過遊戲。
這話雖然是不現實,可也給了縫肚子很大的希望。絕望中,哪怕有一絲可能,也象是救命稻草一般,讓人有活下去可希望。
又過了許久,終於又來了一組。
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