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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喝過後,太子站起說賀詞。
太子白面未留須,身穿藍白色圓領服,
二十一歲正是弱冠之年,成婚也已二年。按照道理來說,是要留須了。可為了顯示孝道,不觸及官家深埋在心裏的那根刺,還是少年打扮,弄得又點不倫不類。
再加上太子天資不高,據說背個書都要背好久,每每抽查學問時,沒少給官家責罵。
「冰池為地,金築露台嗯事君同樂,恩澤四海」太子說得是抑揚頓挫,但時不時卡殼。說的話顯然事先準備好,讓他背出來的。
看着大家忍着笑,忍得很辛苦的樣子,官家也只有厚着臉皮,端坐在那裏。暗罵是誰代筆寫的,明明知道太子天資不高,還寫了那麼多,趕緊結束吧。
等太子說完後,一個老臣舉起酒杯。高聲呼:「多謝陛下,多謝皇后娘娘。」
眾人見狀,也舉起酒杯:「多謝陛下,多謝皇后娘娘。」
官家總算是鬆了口氣,也舉起酒杯:「眾愛卿同樂。」
飲下一杯後,皇后含笑道:「辛苦皇兒了,下去也多喝幾杯。」
「謝母后。」太子中規中矩地行禮,正要轉身,想起了什麼,趕緊站定,對着官家行禮:「謝父皇。」
這樣子也太假了,有個年齡還小的皇子,沒忍住,「噗嗤」笑了出來。但被身邊的母妃使了個眼色,趕緊地打住。
官家饒是臉皮再厚,臉上也感覺到有點燙。太子比起之前,好似更傻了。
皇后倒是高興:「不必多禮,去吧。」
斜眼看了看身邊臉色不大好看的官家,要不是太子傻了吧唧的,指不定天天忌憚太子要謀位弒父呢。
接下去上歌舞,大家開始隨便喝酒吃菜。
宴會時,雖然分男女席,子可坐在父身邊,女可坐在母身邊。
希寧坐在趙夫人身邊,按照身份地位排的位置,鎮國將軍府的位置還是靠得挺前的,所以能將官家那裏的情況看得清楚。
當她目光對準中間舞池裏的舞姬時,看到坐在不遠處、正和榮國公坐在一起趙承宗,他好似也看着婀娜多姿的舞姬,其實正着這裏。
眸光中帶着幾許陰沉,當和她的眼睛正對視時,立即將目光略微偏轉。
這次那麼多貴人在,還裝出一副對她有點想法的樣子,更是讓來的人浮想聯翩,不要是他們兩個人真的有什麼事情。
長得人模人樣,其實人面獸心希寧心裏暗暗罵了句。
趙夫人也發覺了,此時在宮裏,也不好說什麼,自家的女人被貴公子看重,自然是好事。可有了茯苓這件事,心中就有了隔閡。自己好不容易養大的白菜,說什麼也不能讓狼給毀了。
宮宴雖然菜餚精緻,也不敢胡吃海喝,生怕被人笑話。特別是未出閣的小姐,一個個都鮮舉箸,拿起筷子也就淺淺夾上點擱嘴裏了事。吃起來也不敢出聲,好似吃的不是菜,而是蜜餞。
希寧雖然可惜,但為了鎮國將軍府的顏面,看到身邊的趙夫人眼睛望過來了,趕緊停下筷子。
讓愛吃的人,看着桌子上精心烹飪的美食,不能吃,那簡直是煎熬。也只有將目光對着其他地方。
這次宴席,人基本上全到齊了。希寧趁着這個時候,多多打量呼聲最高的七皇子、還有其母妃。
七皇子還稚嫩的臉上有着一些老成,不一會兒,上來幾個玩雜耍的,露出了新奇的表情。到底還小,原形畢露了。
三皇子的母妃嫻妃,沒有任何可以挑剔之處。倒是崔貴妃這身上的蜀錦,顏色頗為鮮艷,要不是皇后身上那兩根繡着五彩雲龍、代表皇后地位的霞披,這套衣服會壓過了皇后。
誰叫崔貴妃的爹,是西南軍的統領,掌握着十萬人馬。只要不太過分,官家和皇后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崔貴妃的爹都沒死,偏偏是鎮國將軍府完蛋,不是很奇怪嗎?
用完餐,官家和皇后先一步離開,眾人跪送。隨後再坐下,吃點喝點,見合適的時候告辭,陸陸續續跟着帶路的宮人離開皇宮。
希寧扶着趙夫人,趙夫人看了看她,眸中有了疑惑,但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