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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大廳內。
陸遠輕輕地看了一下指揮稿,隨後俯瞰着下面所有已經準備就緒的人。
深深呼了一口氣。
放空了自己的一切,拋開了一切的雜念。
然後……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他平靜地,然後輕輕地右手抬起指揮棒,很輕揉,很輕,仿佛微風一下徐徐地抬起……
緊接着!
右手猛得握着指揮棒,瞬間揮下,左手配合着右手的姿勢,同樣也揮了下來。
然後……
「噹噹噹噹噹……」
強有力的弦樂單簧管齊奏瞬間將《命運交響曲》前奏,象徵着命運敲擊聲瞬間就轟炸了出來!
什麼!
這……
就在第一聲響起的剎那,舞台下的愛德華瞬間就站了起來,參與過譜子排序的他知道《命運交響曲》的第一聲會很震撼,但是,他根本就沒想到《命運交響曲》的第一聲竟是如此震撼。
毫無任何鋪墊,也沒有任何暗示,這股聲音瞬間就化為一段可怕的撞擊,狠狠地撞擊到了愛德華的內心深處,令愛德華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不但愛德華,還有甘迺迪等人也感受到這種強烈的,非常可怕的敲擊力。
他們感覺自己的心臟巨震,大腦一片空白,全身本能地產生了震撼,恐懼,以及陰冷與莫名慌亂……
鋼琴彈奏《命運》的時候,他們雖然也感受到了這種撞進靈魂的震撼,但是,這種鋼琴的震撼遠沒有完整版的交響樂來得震徹人心!
他們突然覺得這《命運交響曲》不能給布蘭多聽,至少,不能讓布蘭多來現場來聽!
不然的話,這老爺子恐怕會當場……
不對,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不管是愛德華還是甘迺迪還是其他鋼琴家此時此刻都繼續用最認真的態度聆聽着接下來的節奏。
《命運交響曲》的前奏敲擊了兩次,仿佛命運過來扣門以後,高台上的陸遠輕輕地閉上眼睛。
沉浸,仔細,認真!
分辨每一個旋律,每一個狀態,每一絲自己能夠把控的細節,甚至陸遠努力讓自己毛孔都在吸收着來自四面八方的聲音。
然後,他睜開眼睛,右手徐徐地遊動了起來,又繼續恢復了溫柔的模樣。
當他真正把一切壓力拋下,選擇相信所有人以後,陸遠突然意識到指揮實際上是一種進步。
溫柔的旋律,溫柔的聲音,同時伴隨着一股寂靜而又如傾如訴一般的感覺。
陸遠本來以為一切會很難,但是現在的他發現自己反而有種如魚得水的感覺。
他甚至覺得自己的耳朵能夠聽到大部分的音樂,能夠分辨出很細的聲音。
奧地利皇家交響樂團本身就是世界頂級的交響樂團,每一個人都是精英之中的精英,實際上在一般情況下就算排練他們也不會出現什麼問題的。
陸遠自然是感覺輕鬆得多。
一切都是一個非常良好的開端。
當《命運交響曲》開始波瀾再起,陸遠再次伸起手再度揮下的時候,本來沉浸在良好狀態裏面的陸遠突然感受到自己的手臂微微一陣停止,落下的幅度稍緩了一下,隨後,緊跟着這麼一個稍緩的弧度,令短笛和弦稍稍也跟着一滯,然後整體節奏比之前稍慢了一絲……
這是一個很輕微的停滯,一般來說對整個《命運交響曲》不會出現任何的影響,甚至一些專業的人都聽不出來,畢竟連非常細微八分之一拍都沒有。
而且……
真正聽過《命運交響曲》的人只有陸遠。
愛德華,甘迺迪,以及其他人雖然知道譜子,但沒真正聽過,所以並不清楚這一絲突然的遲緩是陸遠想表達什麼東西,或者想在《命運交響曲》裏面滲些什麼東西出來。
但是……
陸遠卻意識到整個《命運交響曲》的基調開始變了,隨着這一絲稍微不對勁以後,陸遠整個人全身的感官開始覺得非常不好,每一個動作都感覺無比的僵硬,無比的不和諧。
最終,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