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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結他,陸遠慢慢地走到了舞台中央。
深深呼了一口氣,環顧所有人,他閉上了眼睛。
他在找感覺。
「今天繼續原創歌曲嗎?」
「是的,羅老師。」
「我對你很期待。」
「謝謝老師。」
「這次有伴奏嗎?」羅大路看着陸遠手裏的結他後推了推眼鏡下意識問道。
「有的。」
「那挺好。」
「謝謝!」
陸遠鞠了一躬。
當然是閉着眼睛的。
他依舊在找感覺。
安曉坐在評委椅上默默地看着陸遠。
這些評委當中只有她知道眼前這個戴着狗頭面具選手的真實身份。
說實話,起初聽到陸遠參加這個節目以後她很驚訝。
她想起第一次看到陸遠時候的情景,那個時候,陸遠穿着一件很褶皺的襯衫,臉上露出不算真誠,卻有些靦腆的笑容,非常野蠻地出現在她面前。
明明不是騙子,卻非常滑稽地想當騙子騙人。
竟然膽大包天想忽悠她當公司的前台來欺騙王矜雪。
他真的很不適合騙人。
因為那個時候他的眼神太虛偽了……
安曉搖搖頭。
說實話,她根本想不到這個看起來普普通通的男人竟然才華如此橫溢,導演,演員,編劇,鋼琴師,編曲,作詞,現在又是歌手……
幾乎娛樂圈可以涉足的,他都如同一個混賬一樣全部涉足了一遍,放肆地揮霍着自己的才華。
這種人安曉真的沒見過。
此刻,他站在舞台上享受着數不盡的燈光照耀,而她坐在舞台下的評委席位上看着他。
這一刻她的眼神有些複雜,她也不知道這種複雜到底是來自於哪裏。
這到底是一個怎樣的男人?
………………………………
陸遠睜開眼睛,面具裏面的表情認真了起來。
他感受到自己的狀態慢慢回來了。
他找到感覺了。
這種感覺很不錯。
當然站在舞台中央的依舊是那麼的不習慣,燈光依舊是那麼刺眼,包括下方眼神不一的觀眾,不遠處默默看着自己的評委……
不過,比第一次上舞台的時候好多了。
任何不習慣的東西都得習慣。
燈光微微一暗,變得不那麼刺眼……
隨後前奏慢慢響了起來,陸遠再度閉上眼睛,他仿佛回到了那一年的春天。
那一年,草長鶯飛。
那一年,他見到了一個女孩,也是那個女孩讓陸遠開始學結他和鋼琴。
雖然那個女孩肯定不記得陸遠,也不知道有一個傻乎乎的老實人想着好好彈好結他和鋼琴在她面前裝一波逼,雖然陸遠算是一個失敗者……
但現在想來,一切都是挺有用的。
挺好的不是嗎?
「你說你最愛丁香花
因為你的名字就是她
多麼憂鬱的花
多愁善感的人啊……」
這是一首《丁香花》。
也是陸遠第一次學結他時候彈的曲子。
陸遠記憶很深。
當回憶慢慢飄蕩着花瓣,當鼻息間似乎聞到了記憶中的芬芳以後,陸遠彈起了結他。
然後用自己的全部情感唱出了這首歌。
他的嗓音不再是《死了都要愛》的瘋狂,也不是《讓我歡喜讓我憂》的嘹亮多變,更不是《老男孩》一樣的滄桑,甚至不算很驚艷……
他的嗓音變成了淡淡很純粹的感懷,以一種講故事的方式,將感情全部融入了裏面。
仿佛在祭奠着什麼東西。
羅大路閉上眼睛,旋律伴隨着陸遠的歌聲,很容易就滲透進了他的心臟。
這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同時這是一首有故事的歌。